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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淼
作者:李輝
出版社:人民日報出版社
定價:人民幣88元
我認識一位年輕有為的房地產商朋友,他跟我說,全球華人中他只崇拜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黃永玉。
我當然可以把這番言論當成他少年得志的輕狂,但是他的誇張也確實撩起了我對黃永玉的好奇心,我從此開始留心他。真的被我在很多媒介看到了他的很多事跡,當中真假也許難辨,但是留下一個根深蒂固的印象:黃永玉是個神奇的老頭─他畫畫、雕塑、書法、小說、詩歌、電影劇本樣樣皆能。他創造的猴票、阿詩瑪形象幾十年不衰;他年屆八十還可以叼著煙斗坐在起落架上從容的畫長五米、高六米的荷花圖;在鏡頭前面他能像個小伙子一樣翻滾跳躍表演功夫……
人民日報編輯李輝為黃永玉寫的傳記,書名為《傳奇黃永玉》。竊以為我跟他不謀而合,只是傳奇二字用來形容大師顯得更得當。
窺探一個傳奇人物,不免想從他的第一聲啼哭開始。黃永玉出生在上個世紀20年代中國一個最具傳奇色彩的地方「鳳凰」。黃永玉對家鄉有著異乎尋常的感情,他曾在一首詩中寫道「我的血是O型,誰拿去,他對誰都合適。我的心,只有我的心,親愛的故鄉,它是你的……」
童年生活過的鳳凰在他眼裡「跑到哪裡,哪裡都是風景,都是美麗。」在還懵懂的年紀,他已經貫徹了俄國形式主義批評的代表人物維克多.施克洛夫斯基所說的「藝術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使人恢復對生活的感覺……不僅僅知道事物,而是感覺到事物」。故鄉的一條河,一棵樹,青石板小巷,甚至湘西人的私家茅房後來都被他放到了作品裡,他用人們最能理解的方式把摯愛的故鄉留在了歷史中。
這個傳奇中一個最不可能忽視的元素可能是他的表叔沈從文。曾經出過一個笑話,一群遊人在鳳凰街頭指著他大叫「沈從文,沈從文。」事實上,想要分開來談沈從文和黃永玉似乎是不可能的。作者在書中就指出,這叔姪倆一生關係密切,表叔從文不單本人表示出了對永玉藝術才華的欣賞,還不斷地向他文化界的朋友學生推薦,期望他們能給這個藝術工作者支持。
不是作者心細紀錄,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黃永玉的名字,最初也是由沈從文提議,將原本「適合於一個布店老闆的名字『永裕』」改成了今天聞名遐邇的「永玉」。
甚至黃永玉認為一生中自己的畫「他最懂」的摯友汪曾祺也是在從文表叔的授意下去照顧他的。汪曾祺對黃永玉的意義在於:他懂他,他批評他,他給他建議,他記錄他,他預測了他。「永玉的畫永遠是永玉的畫,他的畫永遠不是純『職業的』畫」。本書的作者非常讚賞汪曾祺對黃永玉藝術的理解和概括。可惜的是這難得的友情後來因為兩人在文革中的際遇不同而漸行漸遠。
黃永玉前半生的藝術經歷和人際交往作者寫得細緻從容,但是可以看出,對其70年代中期之後的生平與創作,作者開始採取側記法,以廣角鏡的寫法掃過黃永玉當時身邊的人文和歷史環境,只給了讀者一個了解歷史的大背景。他說,黃永玉後半生值得描述的內容太多,「一切有待日後的再敘述。」
黃永玉有首詩這樣寫道:
「一個人在院中散步
……
明知道許多雙眼睛
在窺探
他微笑著,
仿佛猜中了一個謎底。」
像我這樣希望窺探黃永玉人生的人,只要看看李輝的《傳奇》一書,雖有些謎底可以得到驗證,但是也注定有些要永遠成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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