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貽(作者簡介:退役旅遊記者。為了練習講故仔給(不知道會不會有的)女兒聽,才寫小說。)
Case 1.66
男子去到暗房時,盤狄正在跟朋友賭八張。盤狄在小鋁盒中夾出一顆紫色藥丸和著口水吞下,然後看他面前的牌。「換兩張。」發牌的莊家如是聲稱。於是他們將手上的八張牌調去度來,苦惱地抽出兩張牌,牌面向下,放到桌的中央,盤狄也是依樣地做。莊家將交出來的牌洗亂,再分派開去,各自拿回兩張牌,再組合。
男子沒玩過八張,不知如何取勝,他聞說盤狄嗜賭,尤其這個由十三張變奏出來的八張遊戲。這局盤狄沒有勝,他沒有表情地坐看牌局,偶爾吞一顆藥丸,直至眼前的籌碼全都送出去,他站起來,跟男子說:「走吧。」然後離開暗房。
「你在幹嘛?」男子問。「你以為我真的在賭嗎?我在做統計。」「敗績統計?」「也可以這樣說。」盤狄伸手到大衣內袋,大衣跟外面接近三十度的氣溫很不搭配。「我在統計運氣。我吃的藥丸令我可以感應氣場,換牌前後的氣場會有點微妙分別。抽煙嗎?」男子拒絕了,盤狄抽了口,背向男子吐煙:「你相信嗎?」「相信甚麼?」「甚麼藥丸氣場之類。」「老實講,你是在嗑藥罷。」
盤狄笑笑,跟男子步上樓梯,來到地面,是港島某間醫院的停車場,時正中午,日頭好猛。二人信步走到一架客貨車後,盤狄拉開車尾門:「她吃了一針,正快樂地做夢中——怎稱呼啊,我親愛的監工大人?」男子瞄瞄盤蜷在車內的肉彈,似在昏迷。「我叫駱一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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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邊作記錄邊說:「你可以走。」楊璞作躬,看看錶,清晨六點半。他望望已經倦透卻不肯離開的柏驪,囑咐彭冠歷留下陪他。駱一翹接了禤太太的電話,就說:「我去借個三十萬回來。」只見他向警員略略交代了幾句,就溜了,那時,醫生趁著郭越嘉的顱內壓還沒太嚴重,迅速將他轉送到這家私家醫院,柏驪等人也迅速地移師這邊,繼續作口供。警方初步懷疑這是謀殺,而不是不顧而去的醉駕。「沒有指模?沒有毛髮?」楊璞嘗試追問。「我不會透露案情。」警員回應。
楊璞走出醫院,覺得撞向郭越嘉那架車內的紫色毛帽有點眼熟,但反覆回想這幾天的行程,卻聯想不到會在甚麼場合見到這樣的帽子。他上了的士回家,發現雪櫃上貼了字條,看看女友的黑色行李箱,已然搬走。昨晚是女友這兩周會留港的僅僅一夜,他卻沒有早點歸來。補一通電話,對方沒有回應,就改為發SMS。
洗完澡,搬開拍賣行文件、藝術品目錄,在Studio Flat正中央的床上鋪了毛巾,他攤了上去眼瞪瞪。5分鐘後決定懶理老闆可能發出的咆哮進迫,告病假,去找他的股神朋友——在這之前,他要去中環某家小店買一打Cupcake才行。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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