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政恆
七月底是平靜的,熱鬧的書展剛過去了(最意外是劉以鬯先生親臨《酒徒》電影的講座,九十多歲的他仍精神飽滿地逛書展,很難得),夏日國際電影節到八月中才開始。是時候看看書?朋友打電話來,說花了八百多塊買書,他是勤快的,書買了回家立刻看,我家的書太多了,讀得慢,今年盡量買少一點。
手邊有谷裕博士所著的《隱匿的神學—啟蒙前後的德語文學》,一看就喜歡的好書,書中提到新教虔誠文化、文化新教、教養宗教,對我來說都是新鮮的字彙,這些概念和書中的清楚分析,對於理解德意志地區在啟蒙前後的世俗化轉變、文學與宗教的緊密關係都甚有幫助。
《隱匿的神學》的經典解讀部分更加精彩,谷裕博士以歌德、莫里茨、瓦肯羅德、諾瓦利斯、伊默曼、馮塔納的作品為研究文本。劉小楓先生在序言中說其中四位作家都不熟悉,而於我等輩,更是聞所未聞。我已急不及待想讀谷裕博士對諾瓦利斯《基督教或歐洲》、《夜頌》、《奧夫特丁根》的解讀,之前買了諾瓦利斯的詩集和小說集,還沒讀出甚麼名堂,確實需要導讀,沿著閱讀的階梯進入文本……
可是,現在還只是讀到歌德一章,當然未敢胡亂跳過,事實上《維特》與《浮士德》結尾的分析都切中要點,值得細讀。維特自殺與耶穌受難的平衡比較,可知《維特》是「第一部用德語寫成的泛神論(乃至無神論)的受難史」,宗教的題材和話語在小說中傾向世俗化,而歌德到了老年,他的「啟蒙思想、人文主義與基督教思想……三者的結合更為緊密」,臨終前寫成的《浮士德》,表現現代人的困境並傾向救贖,實在意味深長。
好的,我知道七月底的平靜時光都屬於《隱匿的神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