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 火
近年我策劃了三套大型文庫。在世紀之交,我編了一套《二○○○年文庫——當代中國文庫精讀》。從一九九九年夏季起,分期陸續出版,共出版了二十位作家的自選集,其中包括後來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華人作家高行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套文庫的代表性。這套文庫從籌備到出版經歷了二年時間。
我策劃的第二套文庫是人文思想方面的《廿一世紀文庫》,作者包括王若水、余英時、何方、李慎之、李澤厚、袁偉時、劉再復、蘇紹智、郭羅基等,共十部十五卷,都是一時瑜亮的大家。這是二○○二年開始出版的,歷二年時間。
我策劃的第三套文庫,也是最艱巨的是《世界當代華文文學精讀文庫》。今年書展,《世界當代華文文學精讀文庫》剛巧出齊了,可以劃上一句號。
出版這套書前後共花了三年時間。出版一套由二十八位海內外知名文學教授及專家選出的五十位作家作品集,以出版的速度來說,應該是屬於快捷的。
這套書雖由二十八位學者選出、以票數最多的五十位作家作品集,但,其出版過程也相當繁複、曲折和艱辛的。
不管怎樣,這套書的出版首先要感謝合作者和贊助者新加坡青年書局老闆陳孟哲先生及其總經理韓瑞琼,他們都出了大力,而且一開始是持著一種開明的態度,認同以學者專家選出的作家的作品為準。這是十分關鍵的。
在籌備出版的過程中,最難解決的是作者的版權問題。入選的都是盛名的作家。他們不少作品是給多家出版社出版的。他們的精選作品,往往要牽涉多家出版社的版權,要解決這些版權,要逐家去洽談。其中也有個別出版不肯轉讓版權,造成僵局,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得要領。如香港的西西及華裔美國作家鄭愁予,最後都因版權解決不了而見遺,這是一大缺失。
但是,出版到後來,新加坡的某些文藝界好事之徒,向青年書局施加壓力,理由是既然這套書是新加坡方面的出版社贊助,沒有理由入選作者沒有新加坡的作家,並且廣發文字,對主編者口誅筆伐,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某文藝社團還組織文章,做了好幾期特輯,連篇連牘地對這套書進行文革式批判,甚至對主編者進行人身攻擊。
對此,我只好一笑置之。首先,是這套書出版前已定出選擇作家及作品的標準,而且不是我與原甸兩人可左右的。
新加坡文學在華文世界,也是有其突出成就的地方,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作為一套文庫,特別是一套「精讀」的文庫,當然不能視作包羅萬有的華文文學的全集,決難以面面兼顧到的。
況且每套文庫,都有其選擇的準則。這個準則只在特定的時空編選,肯定有這樣或那樣的不足和缺點,批評者也不妨指出來,讓精明的讀者去作一一評斷,讓以後編輯文集者參考。
正如諾貝爾文學獎評審委員馬悅然教授指出,諾貝爾文學獎並不是世界冠軍。換言之,諾貝爾文學獎並不是代表其選出的作家與作品是世界最好的作品,獲獎作家只是在某些特定準則和條件下誕生的,只能說在這個準則的範圍內,相對而言是較好的作品。
特別是文學作品,也有見人見智的問題。每一套文庫也只能說在一定框架下產生的作品。她的價值和水平如何,最終的判決,是讀者與時間。
我相信,後來的編選者肯定會比之前的好。我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有更精讀價值的文庫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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