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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一心
泰寧古城是很有懸念的，因此，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或許，它沒有陝西西安那種歷史悠久和古樸，也沒有北京皇城那種大氣和厚重，甚至不如河南、河北有那種歷史的滄桑感和使命感，但是，來到這樣一座古城，你絕對不敢小視這座古城，因為這不是一般的古城。不僅心靈會產生碰撞，還會有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一方面好像走進了歷史，另一方面又彷彿被歷史牽引著走出來。我承認，我對這座古城還不是太了解，但這似乎並不太重要。
在我有限的認知裡，泰寧地理位置獨特，位於福建省西北部，武夷山脈中段的杉嶺支脈東南側，人口只有14萬多，可是，泰寧卻有「漢唐古鎮，兩宋名城」之稱，且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人類在這裡繁衍生息，這樣的古城令人敬畏。
有關泰寧的史料是這樣記載的：早在5000多年前，閩越人的祖先就在這裡刀耕火種；2000多年前，福建歷史上第一位有文字記載的君王閩越王無諸在此建立行宮、巡遊校獵並長眠於此；1000多年前，泰寧開始建鎮設縣，宋朝為閩中之大邑，是福建最早開發的地區之一；如今，泰寧是全國21個原中央蘇區縣和全國「百個紅色經典旅遊景區」之一。可見，泰寧不僅歷史悠久，經歷也豐富。
對泰寧有一定了解的人就知道，泰寧是一個皇帝賜名的地方。公元1086年宋哲宗皇帝將孔子家鄉闕里府號「泰寧」賜作縣名，以示褒揚，延用至今。這位宋皇帝之所以會為這小地方賜名，是因為自北宋以來，這個小地方就出了不少人才，可謂科甲連第、人文鼎盛，最經典的說法就是創造了「隔河兩狀元、一門四進士、一巷九舉人」的科舉盛況，加之繞城而過的金溪與山東曲阜泗水同樣西流的靈異，故宋哲宗皇帝為之賜名，也不奇怪。唐初，泰寧稱金城場（含泰寧、建寧、寧化），唐乾元二年（759年），金城場分置歸化，黃連二鎮（歸化即泰寧）。五代南唐保大四年（946年）改鎮為場，南唐中興元年（958年）升場為歸化縣。北宋元祐元年（1086年），鄉人狀元葉祖洽托閩使張汝賢奏請朝廷改名，因此才有以上典故。不僅如此，這裡還是朱熹、李綱、楊時等古聖先賢講學、著書立說的地方。
如今，這座古城最著名的景點便是坐落於城中的「尚書第」。顧名思義，尚書者相當於現在正部級以上官員的府第，何況這是兵部尚書的府第，相當於現在的國防部長，地位之尊，不言而喻。此人便是明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進士，天啟間協理京營戊政太子太保兵部尚書李春燁。關於李春燁，史料是這樣記載的，李春燁（1571-1637年）明末天啟年間兵部尚書，泰寧城郊際溪村人，字侯質，號二白。不過，李春燁雖然貴為明代天啟朝的兵部尚書，但《明史》無其傳，《福建通志》也無其傳，就連地方志書，如《邵武府志》、《泰寧縣志》都不為其立傳。這可能出於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魏忠賢把持朝政時，大肆封官許願，戶部、工部各有五個尚書、兵部也有四個尚書，所謂尚書多如狗、侍郎滿街走。何況李春燁在尚書一位上呆得時間很短（僅一年），也沒有甚麼特別突出的事跡，不立傳也可以理解。二是他有「污點」，依附閹黨，而「閹宦之如毒藥猛獸，數千年來，人盡知之矣！」（《明夷待訪錄·閹宦》）所以，為讀儒家百書的文化人所不齒的。當然，如果他是一個大奸大惡的閹黨，也可以立傳，《明史》中就有一個「閹黨傳」。問題是，李春燁在閹黨中也只夠個「交結近侍又次等論徒三年輸贖為民者」的角色。所以，我們現在能收集到有關李春燁的資料是少之又少。
這樣的史料記載是令人意外並充滿懸念的，因為當我們走進「尚書第」時，會歎服於它的建築風格與氣派。目前「尚書第」保護還很完整，面積達四千多平方米（南北長87米，東西寬52米），主體建築為五幢，輔房八棟，分五道門一字排列，除廳堂、天井、迴廊外，有房120餘間，均係磚、石、木結構。那些甬道、庭院、走廊、天井等全用花崗岩石板鋪設，廳堂是方磚地，天井有石柱花架和石水缸。庭院前的甬道，分南北二門進出，北端有儀仗廳、接客廳。甬道設五重門樓，橫匾分別有尚書第、柱國少保、四世一品、禮門、義路、曳覆星晨、依光日月、都柬等石刻。「尚書第」內還闢有「明代蠟像館」等。這樣的建築風格與氣派確實不是普通官員可以享受的，可他在歷史上的記載卻是那麼少，顯然是有原因的，這也是令人好奇的地方。據了解，「尚書第」已被列為全國重點保護文物，其獨特的建築風格與氣派，對於研究明代建築也具有較高的價值。
泰寧古城的魅力當然不只是一座「尚書第」，其最主要特點是徽派建築風格，也就是整座古城以灰色調為主，兼以黑白相間的詠歎。走在這樣的古城，去聽聽一千多年來甚至更久遠的足音，還有淅淅瀝瀝的雨滴聲，真有一種曠古的感覺。如果再稍加想像一下，幾百年前，古街上紛紛攘攘的人群中，人們提著燈去橋頭邊或到戲院裡看戲的情景，簡直絕妙了。泰寧的戲種主要是梅林戲，其源於清乾隆年間，乃徽劇南下劇種之一，與京劇同宗同源。此外，儺舞和燈舞也成了泰寧雙絕。儺舞源於3000年前的殷商時期，形神兼備、舞姿粗獷，不愧為儺文化的活化石。燈舞品種繁多，有龍燈、橋燈、魚仔燈、線香燈、赤膊燈、蚯蚓燈等各具形態，難怪每年舉辦都是熱鬧非凡，也唯有這樣的古城才會給人諸多的想像。
不過，我對泰寧古城的好奇，遠不止這些生活中的歷史場景和民俗風情，泰寧古城周邊的山水是令我著迷的另一個興奮點，正是因為它們才使泰寧古城更加富有魅力和傳奇色彩。2005年泰寧風景區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審為世界地質公園，成為福建繼武夷山之後的第二個世界級旅遊區。2010年泰寧成為「中國丹霞」世界自然遺產六個遺產地之一。泰寧的大金湖、上清溪、貓兒山、峨眉峰、狀元岩，尤其是世界地質公園和寨下大峽谷，實在太讓人著迷了，可惜我未能一一遊玩一番。是的，泰寧有太多的景點都是世界級的，還有不少的景點等待開發和綜合利用。總之，在這樣的山水和大背景的映襯之下，泰寧古城更加神秘了。或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山水，泰寧古城才會人才輩出，人傑地靈也成最好的寫照和最生動的詮釋。不過，泰寧能否更好地凝聚周圍山水的靈氣，讓古城煥發新的魅力和神韻則有待觀察。換言之，建設其實是一把雙刃劍，如何使用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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