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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志明希望讓更多的人看懂《四庫全書》。
約12年前，《四庫全書》電子版面世，其開發公司香港迪志文化出版，利用數碼化技術，重新建立了一個超大型的中文字庫，包括異體字在內，《四庫電子》提供的數碼化中文字符多達8萬2千多個，而在這以前，最大的中文字庫頂多才1萬3千多字。
自2009年開始，余志明率領的迪志文化又在迎接下一個考驗：以迪志的《四庫全書電子版》的龐大字庫為基礎，編纂《四庫電子字典》。國學大師饒宗頤出任主編，香港大學饒宗頤學術館部組織專家編纂團隊，目標為4年，現已完成了一半。
沒有政府資助，沒有龐大的人力資源，余志明捐出部分早年投資所得，只是為了一個樸素而宏偉的心願：承接中國的傳統文化。
《四庫全書》電子首版投了5千萬研發，《四庫電子字典》，他與港大各出了300萬。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梁小島 部分圖片由迪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提供
今年64歲的余志明，出席上周舉辦的《四庫電子字典》編纂啟動禮時，一身中山裝，一副黑框眼鏡，見到到場來賓，謙和又真誠的表示謝意。4年，6百萬港幣，要出來一部集音、義、形，並涵蓋超過8萬字符的電子字典，儘管有迪志的《四庫電子》大底，這仍然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余志明深知，在這個過程裡，離不開一眾和他一樣、有文化責任感的學者和專家的支持。
「過去編《康熙字典》的時候，有多少翰林院的大學士，又花了多少年才編完。現在回頭看，用余先生的現代科技去查對，《康熙字典》依然遺漏了1萬多字。以前要找一個字，一定要翻完《四庫全書》才找得到，現在用新的輸入法，一點擊，它的音、形、意都出來了。」來自台灣成功大學中文系的王三慶教授，是這次電子字典編纂的副主編。他有著非常的豐富的字典編纂經驗，曾參與編纂《中文大辭典》、《經典釋文韻編及索引》、《敦煌俗字譜》等。這次接下《四庫》電子辭典的工作，他的手下只有3位全職助手，其餘都是實習生。「當然資源還不夠，但《四庫》電子版已經省下了不少人力。」
建立海量字庫
《四庫電子字典》和之前的《四庫全書》電子版一樣，都只是余志明計劃裡的一部分。《四庫》電子版曾讓數碼中文字庫增至海量，而《電子字典》的建立是為了日後的資料庫作準備，「《四庫全書》有3,400餘部典籍，但你不能只把它們看成是一本一本的書，而要看成為整個中華文化的資料庫，裡面甚麼都有，」余志明說，「但每個人去看它，如果沒有特定的主題、人物、時代等，這些資料就連不起來。我的最終想法是，將來擴充、豐富《四庫電子字典》的內容，讓所有對中國傳統文化有興趣的人，都可以看得懂《四庫》裡面的東西。」
為甚麼選擇《四庫全書》為理想藍本？這與余志明的個人遭遇有關。余志明早年畢業於香港大學電機工程系，後曾於投資銀行、紡織製衣以及高科技行業供職，臨近50歲時，他決定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早在90年代初，他就發現電腦的發展日新月異，各種教學光盤在國外被開發出來，他覺得在中文世界裡，也可嘗試中文教育軟件的研發。不久，余志明投資成立迪威科技有限公司，卻碰上了中文信息處理的問題。他發現很多漢字在電腦上無法顯示。他意識到，缺少了一個龐大的統一的中文字庫。但如何建立？建立的標準是甚麼？
台灣商務印書館的朋友向他推薦了他們在80年代影印出版的《文淵閣四庫全書》，因為其系統性和文獻豐富性，匯集了中華幾千年的重要典籍，「將《四庫全書》電子化，就意味著能解決大部分中文數碼化的問題」。
與此同時，中華文化的傳承問題，也逐漸走入余志明的心中。「一次我在報上看了一個故事，講一位80多歲的女教授辛辛苦苦，整理了很多筆記和資料卡片，把一整間房間都佔滿了，她覺得現在的人不會有興趣做考古學式的研究了，擔心中華文化會斷層。」
用科學解讀文學
但余志明也清楚，開發《四庫全書》，一定是個賠本買賣。97年，他成立迪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先後共投放5千萬港幣，專做《四庫》電子。99年面市，迅速被國內外高等學府及圖書館購買，甚至包括內地政府單位及學術研究機構。他賣8萬港幣一套，盡可能降低使用者的門檻，「常常有很多記者問我，出版社怎樣收支平衡，怎樣賺錢？其實我根本不靠這個賺錢。《四庫電子》剛出來，內地就出現盜版，讓我們損失達千萬港幣，告人都告不完。而台灣正值陳水扁當政，他下令禁止對一切中國傳統文化的推廣。我們一下子就丟掉了兩個最大的中文字市場。」
「但我早年做了很多事情都賺到錢，能夠支持這個計劃走下去，雖然我也不知道能走多遠。」他還徵求過饒宗頤大師的意見，後者對他的想法非常贊成。
「饒公說，其實每個人在念小學時就要接觸中國的傳統。」余志明認為，《四庫電子字典》可以讓人看到文字衍變、發展的歷史，「以前我們習慣用質性分析中國文學，但不能用科學的方法說出來，其實國外研究語言學很早就採用了統計學。」
《四庫》電子版本身也不斷在改進，幾年前，推出電子版3.0，斥資500萬港幣。除了擴大檢索的範圍，從文字到表格及圖像，新增檢索的細節外，新版已捨棄原有以光碟為載體，直接在互聯網或移動硬盤上使用。
余志明不便透露迪志文化的研發隊伍規模，「我們有一班核心成員，但很多項目都是外包出去或直接購買開發軟件，為了防止盜版，我們對外包項目上也做了一定的選擇。」
「迪志並不是一間傳統意義上的出版公司，」余志明說，「它有營運資金來做文化推廣，但我又不喜歡用『基金』這個名稱，我不求人，不用貸款，都是靠私人的力量。」
上期《中國期刊業的后香港時代》，受訪者譚海燕小姐的職位應為：中國期刊協會數字期刊分會秘書長。特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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