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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潭將軍山。 網上圖片
盧一心
按照行程的安排，第二天考察團要到將軍山去參觀，但是，當聽說殼丘頭遺址在平原鎮南壟村東北處。二話不說，我和小師妹怡霖，還有著名篆刻家黃金通和廈門律師薛明波四人就選擇了跟隨平潭縣黃良希副縣長去殼丘頭遺址。據記載，殼丘頭遺址是福建省迄今發現最早的新石器時代遺址，距今5590∼7450年。有專家學者甚至認為，殼丘頭遺址是福州人類文明史的肇始地。據了解，殼丘頭遺址是1958年全省普查時發現的，1985年9月，福建博物館考古隊進行發掘，1989年1月更名為「殼丘山遺址」。中國著名考古學家安志敏考察「殼丘山遺址」後，建議定名為「殼丘頭文化」。1991年3月26日，福建省人民政府授予「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另據了解，1985年發掘時，共清理新石器時代貝殼堆積坑21個和殘墓葬1座，出土一批石器、骨器、玉器、貝器、陶器等文化遺物，石器中打製和磨製兼而有之，打製的為砍砸和刮削之器。磨製石器以小型梯形錛為主，還有福建地區過去未曾發現的穿孔石斧，穿孔的石刀和石杵、石臼等。陶器較為完整的主要是紡輪和形態各異的支腳，為福建境內其他貝丘遺址所未見。
據考古學家考證，人類是經過幾十萬年「茹毛飲血」的舊石器時代，再過約萬年後才進入新石器時代，從此社會才開始不斷穩定下來，人類文明史才開始發端，而從殼丘頭遺址挖掘出來的那些石器、骨器、玉器、貝器、陶器，還有討海工具等，足見早在約七千年前，殼丘頭這個地方就有人類在這個地方生存，殼丘頭遺址就是這樣被發現的。有時候，一種文化被發現是偶然的，同時也是必然的。當然，目前殼丘頭遺址的有關考證工作尚未完成，尚無法給出明確定論，但作為一個文化遺址而言，肯定是存在的，尤其對平潭島的綜合開發以及未來發展前景而言，無疑是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和歷史價值，值得大力宣傳。換言之，在平潭島或許再也找不出比這個地方更有歷史文化價值的遺址了。
那天，我們就像平潭島的風一樣來到殼丘頭遺址。不過，也許對於一個普通的觀光客而言，來到這裡定會大失所望，因為眼前所看到的遺址只不過是一片荒地，也就是土山坡而已。然而，歷史有時往往就是這樣，愈是平凡、簡單、樸素的地方愈有歷史的穿透力，當你發現它的歷史價值的時候，其沉甸甸的感覺會讓人有一種不可承受之重，而此時此刻，我們在殼丘頭遺址只發現一塊2010年11月19日由平潭綜合實驗區管委會矗立的一塊簡易石碑，內容記載著法屬波利尼西亞獨木舟協會發起的南島語族到殼丘頭遺址尋根的有關情況。應該說，這必將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尋根之旅，對殼丘頭遺址的發現和挖掘必將起到關鍵性作用。
另據民國《平潭縣志》引《天下郡國利病書》、《福州府志》記：唐為牧馬地，宋初置牧監。公元1059年（宋嘉祐四年）在鍾門（今屬蘇澳鎮）設巡檢司，掌管海上巡防。明洪武年間，為防備倭寇襲擾，強迫島民遷徙內地，致使島上百業荒廢，滿目瘡痍。此後，又因數度「禁海」、「遷界」。直至1727年（清雍正五年）禁令解除後，漁業生產與海上運輸開始復甦。然而，平潭因長期未能獨立建制，歷代政府只重屯兵固防、設卡取稅，對經濟、文化建設投入甚微，因而，始終未能改變平潭落後封閉的狀態。1680年（清康熙十九年）福清縣海口東城的援剿鎮改為海壇鎮，1683年（清康熙二十二年）移鎮駐平潭（今潭城），1730年（雍正八年）設縣丞，1798年（嘉慶三年）置平潭海防廳，屬福州府。抗日戰爭爆發後，平潭島再次遭遇日軍搶掠劫殺，導致百業凋零，民不聊生。解放後，尤其是近幾年，平潭才迎來了發展的大好時機。
根據以上記載，目前幾乎可以認定，唐宋之前，平潭這個地方是沒有地方政府管轄的，也就是說，屬於先民們自生自滅的領地。換句話說，仍處於原始社會階段。以此推論，平潭的地方史應該從唐代開始寫起，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歷史。然而，翻開中國五千多年的文化史，隨處可以發現，任何地方挖掘出來的文化積澱都是十分深厚的，只是由於歷史和地理位置的原因，有些地方記載不詳而已。過去的平潭在文化方面並沒有得到重視，雖然是件令人遺憾的事情，但是放在今天來看，能夠被發現和挖掘本身就是一件幸事。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先人留給後人必須去完成的任務。當然，平潭的文化寶藏遠不只這些，還有待長期發現和挖掘，這也是關乎未來平潭發展重中之重的事情。又換句話說，一座沒有文化的城市，無論建設得多快多美，都是沒有靈魂的，文化才是一座城市的精神支柱。
平潭島的風還是很大，略帶些濕氣和鹹味的氣息時刻都在提醒這是一座海島，而且，正在發生日新月異翻天覆地的變化，廿年後這裡將變成「第二個廈門」。每當我想到這時，都會不自覺地產生會心一笑，這一笑中有期待，有展望，也有祝福，還有更多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尤其是此時此刻，當我們爭著在那塊新立的石碑前留影的時候，我的思緒其實已經穿越過了時空，一會兒穿越到七千年前的舊貌，企圖目睹過去的模樣，一會兒又穿越到廿年後，甚至更超前的光景，想看看未來到底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時光是飛逝而過的，七千年前的舊貌我們無法複製，但是廿年後，甚至更超前的光景，我們一定可以期待，這就是人類的希望所在，也是精氣神能夠集中的表現。當然，一座即將出現的嶄新城市本身就是十分美好的，相信許多人都會懷著迫切心情在期待和想像著，包括懸念的產生。
離開殼丘頭遺址，我們趕到了將軍山與團隊會合。平潭將軍山原名老虎山，為紀念1996年初春三軍聯合演習期間，一百多名將軍登山觀戰之盛況而改名，這座老虎山也確實名不虛傳，曾有這樣一個奇妙的傳說。三百多年前，「海國龍王」託夢給一漁夫說，「華南猛虎」將封神立地於「三山」峻嶺，此虎可庇佑海面一帆風順。漁夫便上山尋奇，果真發現一座虎踞雄奇之山，老虎山之名從此代代相傳。1996年初春三軍聯合演習也印證了老虎山的威名，但由於時間關係，我們這幾個匆匆趕來的過客也只能留下幾張照片就走了。
下一個景點是到龍鳳頭海濱浴場踏浪。該浴場位於平潭島南隅，距城關1.5公里。海灘寬500米，連綿9.5公里長，坡度僅2.2度，據說是全國最大的海濱浴場之一。來到浴場，天空忽然變得晴朗許多，雲開霧散，海天一色，時而又聚在一起，瞬息萬變，似是專門為我們的到來而舉行的歡迎儀式。然而，我卻驚歎於海灘的沙子，細膩而光滑，砂粒晶瑩潔白，陽光一照，呈乳白色，還放射出豐腴而性感的成熟女性皮膚的光澤。放輕腳步，行走在上面，感受到肌肉般的彈性。我突然憐惜起沙灘的溫柔，還有陽光放射出來的魅力，我真的捨不得用力踩下去，生怕傷到了她，或弄疼了她的肉體，一種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起。
不遠處，海浪不停地奔湧著，一波又一波，卻似乎沒有發出聲響，彷彿內心的波瀾。連附近那些星羅棋布的島礁，和後面茂密的森林似乎也都在暗羨，靜靜地觀賞著她的自由和浪漫。而此時此刻，海風似乎也變得溫柔了許多，甚至還帶有絲絲的暖意，這種親身體驗多麼的美妙，沒想到這個龍鳳頭海濱浴場會給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我相信，不久之後，這個海濱浴場必將更加性感並令人心動。
我們離開平潭時，那艘「海峽號」高速客滾船已經從台灣回來，就停在不遠處的海面上，靜得像一處人造的「海壇」，與那對「夫妻石」遙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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