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命
讀者或許還會記得,我早前曾撰文寫過關於韓國電影《詩》的文章,慨嘆戲中的老太太飽受孫兒結黨強姦女同學並令對方自殺的罪孽折磨,今日我又再想起了這部電影,皆因報章出現了這則報道:十四歲韓國少年不堪長期被兩名同學欺凌而自殺,最後兩名害人者被判入獄最少兩年——我幻想,這正是電影中孫兒的最後結局!
之前我為怕破壞大家的戲癮,所以沒有揭露這部電影的劇情發展:其實老太太後來不但替孫兒賠了「掩口費」給受害女生的家屬,更大義滅親,主動向警方舉報了孫兒,對得住天地,但敵不過自己的人心:導演用電影語言暗示老太太最後選擇在女學生自殺的地方投河自盡。生前,她一直在逆境中仍堅持發掘身邊的各種美好,希望能啟發出一首詩作,後來她終於寫成了:她的第一首詩,也是她的最後的一首——她的遺書!
看完這部電影,我一直也在思量、究竟老太太有否其他選擇、其他的出路。想來想去,也只有最老生常談,但又最正確的「放下」兩字才是唯一答案。最近剛巧翻看《叛諜追擊》,正好成為這答案的另一個印證:被洗腦成為殺人機器的間諜後來因失憶而回復本性,於是堅持要追尋自己的所作所為,希望能作出彌補。聽劇情好像很悲壯神聖,但在他追尋及彌補的過程中,卻不斷禍延那些幫助他的人,變相變成累積更多犧牲者,這種一邊修補但又一邊衍生更多破壞的執著,不是太荒謬了嗎?
其實不論如何執著也永不能改變過去,倒不如當下就放低。不是叫你不用為所犯的錯負責,而是不用有為地去苦苦追求——要償還之時,上天自有安排,否則只會帶來更多的不快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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