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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盾這名字，對於熱愛他的樂迷而言，代表著熱情——對音樂發自內心的原始激情。其實音樂之於他，或許的確就像是激蕩生命的水火交融，就像他最廣為人知的一系列作品中，既有《水樂》、《火祭》，更有二者的結合。他擅長將非常規的現代音響手段與最傳統的中國元素相結合，更能在交響樂中捕捉到民族風格的靈魂。音樂劇場、拼貼、交響戲劇都是他最常使用的方式，而他與香港管弦樂團日前的錄音合作也充滿了融合的意味，我們也能藉此對這位音樂家的創作思維進行近距離的全面觀察。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攝：潘達文
譚盾今次與港樂合作灌錄的三首曲目中，除去交響戲劇：《O》（樂隊版）是將上世紀90年代的作品重新演繹，另外兩首都是新作，一首是今年剛寫好的樂隊協奏曲，另一首則是去年完成的三個音的交響詩《拉西多》。作曲家與樂團的合作，本就意味著交融和重新探尋，而這其實也是港樂自2002年後再度灌錄商業唱片，因而希望邀請傑出的華人作曲家親自前來香港，指揮演奏本人創作的作品，以發揚「中國作曲」的獨到特色。
單是樂隊協奏曲便錄了六個小時，對於指揮的體力而言，是個大考驗。但譚盾顯然樂在其中，錄音之後第一時間便在微博上更新狀態，笑稱音樂讓他忘記了體能的極限，全程揮棒大約七萬多次，但在健身房內舉九十下啞鈴已是極限。連續三日的錄音過程，令他在思想與身體素質上，都被激發出了極大能量。他坦言「能和港樂這樣專業的樂團合作，是全新體驗，更是巨大信任之下的全新挑戰」。其中《拉西多》是曾為歌唱家Domingo所創作的以三個音符組成的交響詩篇——La、Si、Do，創意中盡顯他的音樂智慧：「交響樂為甚麼不能與我們的生活結連？其實是可以的。」
在錄音中尋求突破
Hip Hop、流行、電子，一切音樂門類都是從最簡單的音符開始，只是更加與時俱進。譚盾常想，我們今人總在追思十八世紀、十九世紀的最偉大大師，但在廿一世紀，究竟甚麼才是最好的音樂？他認為嚴肅音樂即所謂藝術音樂，不該只停留在歷史中，而應與年輕人產生更多交集。真正的好音樂，不會讓人首先去區分它屬於哪種類型，而是源於當下生活，就像貝多芬的傳世佳作其實也來源於他那個時代。
譚盾從經典中得到的最大感受，便是今天的生活其實賦予了作曲家更完美平台去創造經典。那麼香港的生活能帶給他何種靈感？他說：「維港兩岸人們的生活，能提供笑與淚供作曲家去演繹。」這裡沒有明顯的城郊分野，而是渾然一體地融合了中國與西方的、歷史與現在的記憶。也正像他在不斷探索的音樂創作方式一樣，現代音樂甚至可以非常虛擬，像阿凡達式的宏觀壯美但又絕對超前。
而今次錄製的三首曲目，正體現出了他尋求突破自我的心態。哪怕是二十年前創作的交響戲劇《O》，重錄時也會讓他有新思考，他形容自己這次與樂團合作時，指揮的手勢便從中國京劇中獲得借鑒。既然是在香港重新演繹，那麼很東方的東西便可以糅合進去，節拍中一加入京劇鑼鼓點的味道，譚盾的風格便很清晰地浮現出來，無論中國民樂還是西方交響詩篇，他都能從中找到獨特質感。
期許港樂立足香港
港樂在譚盾眼中，早已具備全世界最好樂團的素質。所以他認為，不必追隨德法頂尖樂團的風格，香港的樂團如果想追求傑出，便首先一定要立足香港。而他也在這次的錄音合作中，驗證了他對港樂的期許。他說香港不只是中國的，更是亞洲的，因而香港樂團的最大特色，便是如同這個城市的氣質一樣，以厚度結連亞洲文化。
他的音樂個性，正在於他永遠不會去複製經典，做第二個馬勒毫無意義，但做與時俱進的譚盾卻充滿意義，他對現代音樂工業的把握，更體現在對科技的運用。他認為科技是音樂的朋友，網絡、youtube、騰訊音樂，這些潮流前端的分享平台，都能拉近年輕人與音樂的距離，且能賦予作曲家全新的靈感，從而加深理解當下人們與音樂的親近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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