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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康民
作家閻連科應香港作家聯會之邀，前來講他的小說創作。他開頭就說，《為人民服務》的這本小說，並不是他創作中最好的一部。很抱歉，我也只看過他的這一本小說，因此也無從比較。但這本小說最著名，也許最暢銷，原因有二：一是它是一本禁書，只能在香港出版，但內地也有盜版的；二是書中有情色描寫，古往今來，情色描寫的小說都有銷路。
《為人民服務》為甚麼遭禁呢？如果說情色描寫，未遭禁的著名小說《廢都》、《白鹿原》有的是，也許還有不少我未看過的。但最犯忌的是他的情色描寫都涉及軍官妻子的紅杏出牆，涉及偷情都掛上「為人民服務」的招牌，褻瀆毛主席的石膏像。這些描寫，頗有諷刺意味，讓人浮想聯翩。而並不是情色的浮想，而是對某些神聖不可侵犯的大人物的聯想。
我問閻連科，這本書的創作，有原型的模特兒沒有？他說沒有。但他在軍旅生活中多年，也許親見或聽說若干稀奇古怪的事兒，才引起他創造這部小說的動機。
他在小說中，也插入了若干小段的評論。例如，他和師長的妻子偷情以後，寫道：「一夜的思考，他已經朦朧明白，當水到渠成之時，你不順流而下，反而堵水逆行，其後果將會難以料想，難以彌補。」「以今天的經驗去看待那時的生活，會發現那時的生活是浮淺的，並沒有那麼深刻的矛盾和意義。複雜，在許多時候，只在寫作者的筆下，而不在人物的頭腦裡。喜劇，在更多的時候，呈現的是淺顯，而不是深邃。」這話是多麼意味深長啊。我常常說，著名的文學家、小說家，往往也是一個哲學家。
閻連科出生在河南偏窮小鎮，年少時參軍，雖然後來兩進大學學習政治教育和文學藝術，但仍給人一個土拙戇實的形象。很對不起，老人聽覺總有點障礙，閻連科的帶有鄉音而講話速度又快，我只聽懂一半。他給我的名片，知道他曾任中國人民大學的名譽董事，也許曾在該校文學院授過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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