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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話劇團三十五周年劇季,以藝術總監陳敢權的《有飯自然香》打頭陣。這個地道的香港故事,從一碗白飯開始,勾勒出六十年代香港社會的縮影,也描寫當時港人為了生存拚搏奮鬥的精神。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草草 圖:香港話劇團提供
電飯煲與香港
「有飯自然香」這個名字,讓人想起那句「有麝自然香」。這句俗語,意思是做得好自然會成功,這也正是這部話劇中主角的內質。寫過了風起雲湧的《一年皇帝夢》、暗黑深沉的《魔鬼契約》,陳敢權重新回到香港人最平實的生活中,從一口噴香的白米飯說起,道盡六十年代香港小人物的生存掙扎與社會變遷。
創作靈感始於一年前,陳敢權無意中看了一本書——《由樂聲牌電飯煲而起》,書中細細描寫了電飯煲與香港的一段情,也是蒙民偉先生的奮鬥史。電飯煲來到香港,煲飯不用再看火,女孩子不用被困在家中做「煮飯婆」,反而可以外出工作,成為了香港社會的生力軍。社會電氣化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與社會的經濟發展,使得香港輕工業發達蓬勃。陳敢權計劃著,要寫一個電飯煲來香港的故事,想了又想,除了電飯煲,不如還寫那「一口飯」的故事。
「飯」對於中國人來說,實在是個含義太豐富的詞彙。「一口飯」,可以是餐桌上的一份主食,也讓人聯想到生存與營生。它還有家的味道,是一家人圍桌而坐的團圓喜樂和化不開的濃濃溫情。陳敢權把這些不同的層次都寫入了話劇中。樂聲電飯煲1960年代初來到香港,他筆下的故事就發生在那個年代,那是他心中的「good old days」,「人很簡單直接,鄰里之間守望相助」,有著和今日不同的價值觀與拚搏精神。
一口飯的故事
故事講述歷盡艱辛偷渡來港的阿標,為了充飢在「然香仙館」偷了一碗飯吃,及後更為了賺一口飯,發奮圖強,因緣際會當了電器師傅,並被委任推銷手提收音機及幾經改良的新產品——電飯煲。陳敢權筆下的阿標,是個重信重義、「有麝自然香」的人,他的姐夫麻包雄則剛剛相反,他敢拚敢搏,卻也甚麼都敢做,要博大博盡,完全沒有忠誠的原則。這兩個人物的價值觀在劇中形成鮮明對比。
陳敢權也希望將六十年代的價值觀與今日相比,他因此在劇中設置了「劇中劇」的格局,虛構出電視片場正在拍一個六十年代的戲,所有的故事就在片場搭建的舞台上發生。「有飯自然香,有麝自然香,做得好自然會成功,這是六十年代的拚搏精神。那個時代,整個社會都很窮,人們力爭上游,為了吃好一餐飯而努力。那些努力有很直接的回報,得益全家人,家庭好了社會就好了。現在的人也很拚搏,但是好像為了物質上面的東西多了,不是單純為了個家。對家庭和社會的貢獻色彩沒有那麼濃。兩個時代的拚搏精神不同了。」
借由「一口飯」的象徵,他也唏噓那種往日時光的逝去——今時今日,當煲飯成為那麼容易的事情,大家還有沒有那麼珍惜這一口飯呢?「當覺得所有事情都是理所當然,很多人已經不懂得去珍惜一碗白飯,不懂得珍惜親情,及人與人之間的互相關懷。」
與《一年皇帝夢》等建諸於史實之上的作品相比,《有飯自然香》中雖然也濃縮了香港社會變遷的軌跡,但人物與故事卻有更多虛構的成分,給創作者帶來更大的空間,作品成稿四次,每次的結局都不同。陳敢權說,雖然故事中有沉重的部分,但他希望用一個喜劇的方法來寫,頗有點《72家房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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