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純
暑假裡,我和同學去了一趟廈門,鼓浪嶼就像鋼琴湧動的情思和動著心弦。那日,枕著一宿的無眠,迷離中想到了李義山的詩句「星沉海底當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有些東西,非得等你有了經歷,才能真正的地懂得。所謂「見山是山」和「見山不是山」,中間隔著的是關山難越的時間和空間距離啊。
九月初,回到了廣州,恰好遇到中文系的學生在排練迎新晚會,一幫青年學子的合唱竟然是羅大佑的《海上花》。這首歌,已經久違了多年,憑藉著記憶,還能想到最初聽到這首歌曲留下的淚水。有些時候,一個小小的音符,勾起了自己憶起了許多年前的場景,甚至連當時氣息都是逼人的真實。
多年前,我在蚌埠的鄉下教書,每到月末便乘車到市區買書。蚌埠衛校附近有家書店,店主是個腿腳不方便的女孩子,叫羅愛。說實話,偌大的市區,值得一去再去的書店,唯一此家,別無分店。小小的店面,賣的多是三聯、商務的學術著作。那家書店伴我度過了多少寂寥而無助的日子。可是等我碩士畢業,路經蚌埠,想尋找過去的記憶時,書店不見了,變成了時尚服裝店……
我現在回念故鄉,常有星沉海底般的顧盼和留戀。那時喜歡一個人行走,路過街頭書店、音像店不由得會停足翻閱。記得蕪湖安師大附近有家更小的書店:文萃書店,店主是個文化人,口齒不清楚,談起問題來卻頗有條理。我當時準備考報考美學研究生,在他的書店,我居然買齊了所有的考試教材。
一個城市,一個地方,總有能挽留住時光的地方。一家小書店,其實就是城市的眼睛,它閃爍著溫情脈脈的光澤。在中山大學附近,有家安徽老鄉開的舊書店,經常淘到意想不到的驚喜。一次,意外買了揚之水的《詩經名物新證》,才印了600本,興奮啊。還有一次,我把1996年以前的《讀書》一網打盡,雜誌的主人叫馬文志,而在雜誌的扉頁寫著「琳,寄自北京」,琳是誰呢?也是個小小的謎吧。
當時發生的事情,也許是平淡的,不經意的,歷經了時間的洗刷,會有些感傷和迷離吧。比如,聽到羅大佑的《海上花》,我會想到過去購書的時光,那時,我有許多的期待吧,很多的夢想都在書中實現了,酸甜苦辣都在樂聲中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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