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妮卡
亦舒不認子,惹起滿城風雨;寫文章說三道四的,多是那些男人老狗。原來男人可以如此八卦,恍然大悟。他們「仗義執言」,替蔡氏父子抱不平,千夫所指「變心」的媽媽。這是別人家事,引用亦舒的上海話;「勿關儂事體」。
年輕時愛看亦舒小說,不是她寫得特別好,而是那個時代的女孩子,不看瓊瑤就看亦舒,選擇有限。亦舒筆下的才子佳人,讓懷春少女容易有代入感,沉迷小說裡尋找青春夢。這種情懷,男孩子很難理解。
正如不認子一事,男人又怎能理解,作為妻子和母親的內心想法?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朋友阿萍自小父母離異,她與姐姐隨父生活。父親後來另娶,後母刻薄,阿萍日夜思念親母,終於尋到她的住址,得悉她亦已另嫁育子了。阿萍與姐商量,要直闖母家敲門認母。姐反對,認為「若母要認你,自然會來找你」。阿萍卻理直氣壯地認為;子女認母,天經地義。結果,母是認了,卻將母親迫上絕路,破壞了她的大好家庭。
如今阿萍年逾半百,提起往事悔不當初。父親拈花惹草,母親難容忍才分手;她對他恨之入骨。組織新家庭後,她將心血全傾注兒子身上,擔心往事傷害兒子。一片苦心,卻因阿萍「認母」的自私行為,又將她後半生摧毀了。
亦舒不認子,自有難言之隱。
認識亦舒,是一九八五年做記者時採訪《中英聯合聲明》所成立的土地委員會會議,開會地點設在金鐘道的政府合署。亦舒當年寫作是副業,政府新聞官是正業;她要在會議現場應付記者。每次見她,都是神不守舍,低頭踱步似乎在構思大作,對記者「十問九唔應」。
我們可以批評她工作不認真,不夠專業;或者她的小說不好看。至於不認子,勿關儂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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