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國
清朝時代,曾經有個姓畢的人,受朝廷之命,前往貴州苗族居住的地方,去勘察地界,苗族酋長設了盛宴來招待。所謂盛宴,是賓主面前各放了一個有磁蓋的杯子。打開磁蓋來看,裡面有一條蟲,樣子有點像蜈蚣,在裡面蠕蠕旋動。懂苗語的隨行翻譯酋長的話,說這種蟲,隨蘭花開放而生,蘭花一謝就會死去,只吃蘭花的花蕊,而蘭花又長在深山野嶺之中,極為難得。剛好現在是蘭花盛開季節,所以在深山裡找到兩條,特別呈獻給貴賓享用,以示尊敬之意。
翻譯說完之後,酋長便拿了些鹽灑在杯裡,然後把磁蓋蓋上,等了不久之後,再把磁蓋打開,只見杯內已無蟲,只有一灘碧綠的水,清澈透明有如琉璃,而蘭花的香氣撲鼻而來,喝入口中,香沁齒頰,過了半天,餘香猶存。
這是紀曉嵐的朋友對他說的奇聞,但卻沒有說出這種蘭蟲的名字,殊為可惜。
蘭蟲如果存在,實屬罕見。我記得墨西哥有一種龍舌蘭酒,我和朋友拚酒時喝過,滿滿一小杯,灑些鹽在手背,用口沾一沾,然後舉杯一飲而盡,再嚐一口檸檬。沒有醉,再來一杯。而最珍貴的龍舌蘭酒,酒瓶內是有一條蟲的,想來那就是龍舌蘭蟲吧。不知和紀曉嵐記載在《閱微草堂筆記》的異聞中的蘭蟲是否同類?如果把活著的龍舌蘭蟲灑上鹽,會不會也化成一灘碧水?或者龍舌蘭色的水,而又有奇香撲鼻?
我在貴州吃過一種蟲,當地叫做九香蟲,是油炸的。後來我才知道,我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香港,曾經看過一種蟲,就是這種九香蟲。不過我們那時叫牠做臭屁蟲,因為牠突然飛跑時,會放出很臭的氣味。臭屁蟲經過處理後油炸,非常香口。如果能喝上一杯蘭蟲化成的水,更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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