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命
不少人誤會「食色,性也」是出自孔子的說話,但它其實乃《孟子》中,由告子提出的見解。至於此話為何會被誤認為是萬世師表之言,其中一個原因或許是因孔子確實說過意思相近的見解﹕「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孔子這話的意思,是指食慾及性慾乃人最原始、最不能逃避的慾望,不過時至今日,「飲食男女」的意思大概已經完全變質:我相信不少朋友一聽到這四字,第一個反應必然會認為是在談論某本的飲食雜誌,第二個反應,則可能會想起一部由李安導演於一九九四年完成的電影。
最近剛好在讀這位世界知名的華人導演的口述自傳《十年一覺電影夢》,文中他當然有談及《飲食男女》這部為他帶來不少掌聲的作品。與孔子的話呼應,《飲》片確實是在探討男女關係,但除了一般情人的情情愛愛,他認為父女其實也是一種男女關係,但卻是眾多兩性關係之中,非常尷尬的一種,尤其電影中的父親更是父兼母職,更大大加深了這種男女關係的衝突。
另外,電影之所以取命為《飲食男女》,除了因為故事中的父親是一名出色的廚師,李安原來更借食物和飯桌來比喻家庭,皆因「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但他強調,散席其實是為了要有另一次的重聚,所以人生始終仍充滿希望。
家庭究竟從何而來?說穿了,其實也是由父母的男女慾望而起,故此李安的作品,可謂完全暗合著孔子的話,同時更將之發揚光大,無怪能成為世界級的華人導演。天命當然不敢拿自己與李安相比,不過若能寫一本以男女飲食品味及食相為主題的愛情相書,相信也是一件與萬世師表遙遙呼應,而且又相當有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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