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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已難尋，作者禪山人亦不知何許人也。 作者提供圖片
黃仲鳴
上周五，嶺南大學搞了個「亂世桃花逐水流：一九四○至五○年代的廉紙小說」研討會。所謂「廉紙小說」，指一些流行的「三毫子小說」；在此之前，那些薄薄一冊、排版排得密密麻麻的「書仔」，已泛濫一時。
這些「書仔」，如周白蘋的《中國殺人王》、《牛精良》系列，和一些如我是山人等的武俠技擊小說；再追溯遠些，一些民間說部如襯叔的《鬼才倫文敘》，一出就十八小冊，賣到洛陽紙貴。這些「書仔」，雖不是「三毫子小說」，但一樣成為大眾喜愛的精神食糧。為了參加這研討會，訂了個講題：「少林寺中的山人」，重翻了不少資料。羅家英這番話，卻成了「經典笑柄」，他說：
「原來以前嘅少林並冇作家咁出名，是一個叫我佛山人的作家，將方世玉啊，三德嗰啲嘢寫成小說，廣泛流傳，少林至聞名於世。」
我佛山人是晚清小說家吳趼人的筆名，因是廣東佛山人，故名。我佛山人從來都沒有寫過方世玉、三德和尚，少林故事也無。羅家英搞錯了，我佛山人應是我是山人才對。 我是山人名陳勁，戰後撰《三德和尚三探西禪寺》，一炮而紅；跟着續寫一系列的少林技擊小說，確將少林名頭打得響響亮亮。但在他之前寫少林故事的已蔚然成風，作者計有鄧羽公、齋公、崆峒、念佛山人、禪山人等。其中，禪山人不知何許人也，料亦是佛山文人，寫了不少少林故事，如《少林五梅下嶺南》、《胡亞彪大鬧武當山》等。胡亞彪據說是胡惠乾之子，與洪熙官之子洪文定聯手誅殺了死敵峨嵋派的白眉道人。禪山人在《胡亞彪大鬧武當》一開首就說：
「此事已在《洪熙官大鬧峨嵋山》中已詳為紀載，不足再道！」
《洪熙官大鬧峨嵋山》是我是山人的作品，禪山人為何這麼說？彷彿是他的作品。同時，魯金曾對我說，洪文定是我是山人杜撰出來的，禪山人照搬。由此而推論，禪山人是否我是山人另一筆名？抑或「厚顏」引用？這就不得而知了，然細看《胡亞彪大鬧武當山》的行文，確有點像我是山人的筆法，連粵語鄙語也用上了。這還有待考證。
此外，崆峒在《洪熙官之一生》中，開首即說大反少林的《萬年青》，指是「清廷授意之作」，與當時事實，大相逕庭，故也來平反一番。然平凡之功，還數民初上海作家江蝶廬的《少林小英雄》。他將《萬年青》乾隆遊江南那段全刪去，專述少林與武當、峨嵋惡鬥的事蹟，一眾少林英雄遭誅殺一段，來一個顛覆。在當年來說確大快人心。
崆峒之後，我是山人再而專攻平凡，著作也最多。怪不得羅家英將此山人當作彼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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