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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宋代李公麟畫《麗人行》。資料圖片
徐陵(507-583)的《玉台新詠序》是中國唯美文學的代表,以虛構想像之辭寫麗人情態。除了窺見南朝的審美旨趣外,亦反映出駢文的藝術技巧。有人指,古典文學寫實多而虛構少,重情操而輕形式。因此,駢文常常為儒家文人所擯棄。
文字遊戲 駢四儷六
《玉台新詠》是梁陳宮體及歌詠婦女的詩選,其〈序〉以駢文書寫。駢也者,駕二馬也,以偶句構成,講求對仗。文中單句對如「玉樹以珊瑚作枝,珠簾以s瑁為柙」;雙句如「五陵豪族,充選掖庭;四姓良家,馳名永巷」,其中「五陵」對「四姓」,「豪族」對「良家」,「充選」對「馳名」,「掖庭」對「永巷」,可見其詞性結構講究勻稱。駢文重聲調,如「麗以金箱,裝之寶軸」,「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仄相對,音律諧協。同時,在用典方面,文章開首寫麗人居於玉台:「周王璧台之上,漢武金屋之中」,用《穆天子傳》中周穆王為盛姬築臺及《漢武故事》中武帝金屋藏嬌的典故,鋪張玉台之形狀與麗人之嬌貴,言簡意深。
婉約風流 曲盡情態
那麼麗人怎樣「傾國傾城」?我們可從文中的描述想像,其體態是「楚王宮裡,無不推其細腰;衛國佳人,俱言訝其陘漶v;其服飾為「驚鸞冶袖,時飄韓掾之香;飛燕長裾,宜結陳王之珮」,其妝容則是「南都石黛,最發雙蛾;北地燕支,偏開兩靨」,可見,麗人無論是在服裝還是髮飾,無論是在妝容還是體態,都在爭妍逐艷。現在的巴黎的時裝秀、《天堂之吻》的風尚,統統給這「六朝浮艷」比下去了。此外,麗人能歌善舞,素有教養:「閱詩敦禮,豈東薑圻蛓C;婉約風流,異西施之被教。弟兄協律,生小學歌;少長河陽,由來能舞」;文房四寶,無不精巧:「q璃硯匣,終日隨身;翡翠筆H,無時離手」,如此秀外慧中,這種風流品味,今天讀來,絲毫與「炫富」二字無干。
徐陵明言所選艷歌「曾無忝於雅頌,亦靡濫於風人」,不必攀附經典,毋須考究麗人身份,與其慷慨悲歌,倒不如消閑忘憂吧!
■司徒國健 港大附屬學院講師
隔星期三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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