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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14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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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中:遙遠的月光


鄧達智

驛馬星動,自去年十二月初從東非 Zenzibar 開始,到今夜從布拉格趕往柏林,只有農曆年回港一趟,那肉身一直在路上!

抬頭見火車窗外一輪快滿月光,想起那年拍時裝特輯外景於內蒙古克什克騰旗塞罕壩上的紅山軍馬場之後,趕回北京途經河北承德一帶大山大水歷朝帝都外圍壯觀風景的路上,車子稍停讓大家上一趟臭不可當、屎蟲爬上牆壁的公廁。臭氣及噁心場景迫使鄉間長大、上慣魚塘旁邊茅廁「鄉下仔」的我寧願選廁外田間露天解決,大泡尿藏下越過兩個省份的忍功,一邊撒一邊細聽路上傳來的歌聲,尿後循樂音找過去,商業味然而幽怨且很中聽一把安靜女聲,別具聽極不厭的力量。

小小唱片影音店,數千張商品無一正版,價錢倒老實,五元人民幣,比當時深圳羅湖城平宜了起碼三元。

歌者許美靜,陳佳明曲詞,《城裡的月光》。後知後覺早已流行過幾年,上過榜。

誰介意?清楚自己不合時宜,如非快了兩步便是慢了三步。一夜從置地廣場出來,走在畢打街,那時在內地的時間多,一種既祥和亦繁華的氣氛湧上心頭,那抹都會華麗豈是主題公園能相比?透徹歷練,世故時髦的 sophistication。漫步皇后大道中,西看一輪明月升上中環中心尖頂上,竟然湧上心頭,恍如隔世般坎坷。

我城這幾年理應不需如此急躁唾涎飛吐,當世上新興市場趕時髦的所謂國際都會,不住炮製所謂「底氣」的神話充撐場面,我們難道沒有相當深厚的根基?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總有着最深的思量......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雖然瓊瑤或鄧麗君的台灣調甜甜腔,貼切挪來套上這個城市的一刻蒼涼。 那個月圓夜晚,涼風吹過香港彎彎曲曲高高低低大大小小馬路吹到我的額頭上,走回中城小房子的天台,抬頭望千百華廈頂上的月光??轉瞬好幾年又過,今夜異國火車旅途,一樣的月光。文字見報,正月十五兼情人節,望大眾見月盡開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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