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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億元新台幣的票房成績,對於台灣來說,已不算是甚麼刺激的消息了。描述原住民與日本人合組棒球在日本甲子園打出亮麗成績的電影《KANO》,毫不意外地闖過億元大關,然而電影最大的焦點,是上升至民族主義的討論,或者,非難與謾罵來得更貼切。■文:洪嘉
在《賽德克.巴萊》裡,魏德聖的鏡頭下原住民殺日軍如切菜,一揮刀人頭落,好不痛快。事隔一年,《KANO》談日治時期,原住民與日本人齊齊打棒球,還打進日本甲子園,豈不是媚日的「證據」?扣帽子便得翻歷史,也不必翻甚麼檔案,谷歌大神逢占必應,《海角七號》寫現代廢青藉日治時期的七封情信得到救贖;《賽德克.巴萊》有原住民情願當日本人而自殺,在在都是媚日舉動。於是電影便顯得更熱鬧起來了,我們只能佩服魏德聖的團隊。
日本情意結
電影談進軍甲子園--那是包括香港、台灣、內地的漫畫少年的青春夢,尤其是在日本漫畫家安達充與日劇的催化下,甲子園早已成為超越國界與民族的熱血代名詞(好吧,我得承認蒼井空也具備了這種超越性)。影片改編自真實事件。描述1931年的日殖民地台灣,一支由原住民、日本人和漢人組成的嘉義農林棒球隊,參加第17屆夏季甲子園大會,並最終取得「準優勝」(亞軍)的故事。
為免讀者娛樂當史實,或許可以稍作提示,片中談及的嘉義農林棒球隊是第一支打進日本甲子園的台灣棒球隊,但事實應是在甲子園取得最高成績的一隊(在農林棒球隊之前,已有台灣球隊進軍過甲子園)。其他製作團隊為了遷就電影而改動過的歷史,網上有不少資源,隨便一搜便可以找到,也就不多寫了。
類似這種跨國界的勵志電影,我想起韓國電影《Korea》,談韓國與朝鮮組成乒乓球隊打進奧運會的故事,不同文化背景,甚至價值觀的人走在一起,互相磨合,然後取得佳績,多麼動人的故事。於是《KANO》裡的球隊從散沙變成精英,由消磨時間變成燃燒鬥志,道理簡單老土,但往往最簡單與老土的,最能變出易入口的話題作。
《KANO》由原住民演員馬志翔執導筒。在《賽德克.巴萊》裡,他便演繹年輕的原住民頭領,也因為那次合作,魏德聖遞過來關於嘉義農林棒球隊的故事,叫馬志翔忍不住技癢。魏德聖首次任監製--可我們都知道,魏德聖仍然是團隊的中心,影片亦被視為他繼《海角七號》與《賽德克.巴萊》後的第三部曲。
電影產業鏈
佩服魏德聖團隊的原因,便在於他純熟的電影市場操作模式。這是從《海角七號》初次嘗試,《賽德克.巴萊》正式建立了模型,來到《KANO》是完美的發揮。且不說影片必需是大片--即便是《海角七號》,早期宣傳談團隊如何辛酸,令人誤以為是小本經營的獨立製作,但其實是鉅額投資的商業片。
魏德聖製作電影時,並不只是製作電影。像這次新戲上畫,我們便知道除了電影外,同步上市的尚有漫畫,這是繼《賽德克.巴萊》的一系列出版,包括漫畫、電影製作記錄等系列書籍後,這次以同樣的模式操作,影片配搭周邊產品同步上市,電影自然成為了一個產業循環。
《賽德克.巴萊》的相關出版物多得叫人驚訝,包括談影片源來的《夢想.巴萊》,漫畫《漫畫.巴萊》,魏德聖的導演拍攝日誌《導演.巴萊》,影片幕前幕後全紀錄的《電影.巴萊》,還有包括電影的歷史真相與隨拍札記的《真相.巴萊》,和電影演員全彩寫真書《本色.巴萊》。有好幾本一看介紹便知道是為了分拆上市A錢而出版的。
這次幸好沒有那麼誇張,只有兩本漫畫《KANO 1:魔鬼訓練》及《KANO 2:前進甲子園》,或許更容易互相催谷。
電影的生存之道,早已不是做電影那麼簡單。《KANO》在上映前,已做了逾百場包場,後來還有機構高調買下數千張票贈給全台灣的99支球隊,上映前的萬人遊行造勢大會,還有《海角七號》及《賽德克.巴萊》的演員參與,都顯示電影公司的宣傳包裝技巧日益純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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