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妮卡
分手十五年,舊愛重聚,相約當年經常光顧的餐館午膳。他從寫字樓偷空溜出來;她由巴黎遠道而至。兩人滿懷期望;並非要舊情復熾,只是希望見到他/她,別來無恙?
出生於香港的英國詩人克里斯托弗.里德(Christopher Reid)所寫的敘事詩《午宴之歌》(Song of Lunch),曾經獲得柯斯達文學獎。我捧住詩篇反覆閱讀,不懂。找來同名電影觀看,明白了;不堪回首。
《午》故事講述:他是倫敦一間出版社編輯,工作不如意,寄情寫詩。當年失敗的戀情,令他耿耿於懷。她離開他後,嫁給巴黎一位著名作家,生活優哉游哉。
兩人來到餐館,一切面目全非。她坐在眼前,巧笑倩兮,依然優雅,但不是他記憶中的她。他已經「塵滿面,鬢如霜」;游離的眼神,像在追憶她已逝去的光影。他怨氣衝天,低頭喝掉三瓶酒。其中一鏡頭,她撫摸他的手,安慰他;那雙手,飽經風霜。(手背的一小撮毛髮,幸存。)
她讀懂他的詩,卻看不懂他的心。他曾經去巴黎找她,在她屋外徘徊,卻沒勇氣按門鈴。時光不會倒流,如今兩人言不及義。
他醉倒餐館閣樓,醒來發現,她已不辭而別。愛如雲煙,縱使相逢應不識。「知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猶旦暮。」
《午宴之歌》令人心疼。電影由艾瑪.湯普森和艾倫.瑞克曼主演,拍於二零一零年,片長僅五十分鐘。
香港出生的詩人,最近有新作懷念香港。短短幾句,很難翻譯,大意是:「從英倫海濱掃視香港,我們看到你引人注目的萬象光景下、所戴上的多文化面罩。你的散文和詩篇,也隨之改寫了。」(Glancing at Hong Kong to England,s shore, your essays and light verse has altered how we view the multi-cultured masks of your profiled universe.)
當然要改寫,就像《午宴之歌》裡的舊戀人,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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