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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報》成為啟發晚清留學生的重要書籍
晚清中國開始逐步確立近代化教育，一個又一個學堂的建立，衝擊着中國舊日的教育體制，也給中國人的文化思維觀念帶來了巨大的變化。新式學堂的教育不再局限於科舉八股，而是將人文、數學、理工、醫學等知識，納入到教育體系中，從而形成晚清教育發展中，有關新學和舊學的巨大論戰和爭執。
新學與舊學，前者代表近代化的學堂教育，後者則是八股取士制度的衛道士。二者之間的激烈衝突，源自於究竟該如何看待中國的傳統文化以及外來世界中的一些先進事物。在洋務運動初期，不少守舊派政界人士以及清流士大夫，將近代化意義上的新學，視為是沒有倫理色彩、只是滿足於機關技巧的小把戲。在他們的眼中，科舉之學，乃是人心之學，上乘之學。
不過這種觀念，伴隨着甲午戰爭中，清國的失敗而被邊緣化。隨即而來的爭論，已經不再是排斥舊學，而是中體西用，將近代化意義上的西學視為手段，而將傳統儒家思想觀念的「中學」，視為是根本目的，主張二者齊頭並進。
從新學與舊學爭論一開始，有一種超脫論爭的教育形式，成為了至今影響無數中國人的藝術源泉--學堂樂歌。學生在近代化意義上的教育體系中，其人文思想與藝術情操的培養和開啟，很大程度上有賴於音樂或是歌唱的能力訓練。與傳統意義上的中國民歌不同，學堂樂歌帶有極為強烈的新型教化、近代化價值觀以及強烈的國家觀念。
例如，《勉學歌》、《中國男兒》等歌曲，便是積極主張當時的中國人要意識到國家處於危急存亡狀態的警戒之中，應當為挽救國家的危亡和富強而努力，開始着力培養中國人近代化意義上的國家觀念。
另一種類型的學堂樂歌，則帶有明顯的蒙學、教化以及審美色彩。例如《早春賦》、《送別》等。以《送別》為例，其在日本更被稱之為《旅愁》。而令人津津樂道的《友誼萬歲》，在日本則被稱之為《螢之光》。在日本，這支曲子被大量運用在畢業典禮、軍艦出海等告別場合中，直至今日仍舊如此。在舊有的歌詞中，《螢之光》的日語歌詞，不僅僅懷念同窗歲月，也不僅僅表達對朋友離別的傷感，同時還強化了極為濃厚的軍國色彩。也正因為如此，在二戰結束之後，歌曲中帶有軍國色彩的歌詞，被刪除。
中國與日本曾經共有不少學堂樂歌，被不少中國留學日本的藝術家傳入中國。中國的文學家們又重新進行了填詞，以更加合乎中國人的審美標準。不過一個值得發人深省的事實是，當學堂樂歌大舉進入中國的生活教育領域時，也就代表着中國人在當時的文化審美上，與歐美社會開始走近。但恰恰是在中國奮力學習西方的時候，日本卻又走回到了傳統的道路中，開始強調國粹文化、國學文化。與明治、大正兩位日本天皇在位時期的音樂作品、特別是學堂歌曲風格相比，昭和時期的日本音樂，已經開始國粹化，風格也就帶有強烈的本土色彩。
所以，當彼時的清國處在封閉之時，日本則齊頭猛進；當日本開始重拾國粹、國學的時候，中國又進入西化的狀態。兩國同為東亞國家，但是在近代以來的歷史脈絡中，則看出各自命運的感歎和差異。■文、攝：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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