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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乾太花2個月製成的彩紮龍。記者 袁巧 攝
自2005年中國啟動非物質文化遺產(簡稱「非遺」)名錄普查以來,截至2014年,重慶進入國家級非遺名錄的有44項,國家級非遺傳承人40名,市級代表性傳承人569名,區縣級非遺名錄1,852項。雖然列入保護名錄者眾多,放眼現實,仍有很多非遺項目面臨傳承人高齡化,且青黃不接的困境。經濟回報率低、選徒門檻高、學藝周期長、個別家族性傳承限制等,一定程度上制約了非遺傳承,目前僅重慶市瀕危的非遺就有近40項。專家指出,對於瀕危非遺,除需官方政策支持保護外,非遺傳承人也需不斷創新,讓傳統技藝重獲新生。 ■香港文匯報記者 袁巧 重慶報道
彩紮是漢族傳統民間工藝的一種仿真藝術,盛行於唐代,2008年被納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現已鮮為人知。72歲的唐乾太是唐門彩紮工藝的重慶市級傳承人,現住在重慶北碚區偏岩古鎮。作為唐門彩紮的第四代傳人,他告訴記者,自己重拾彩紮這門手藝並不容易。
收入遜打工 家族缺傳人
「我父親是唐門彩紮第三代傳人,我很小的時候看過父親做的龍、獅子,但解放後國家『破四舊』,父親從此沒再做過彩紮,自己年輕時也沒學。後來風氣慢慢變好,作為業餘愛好,我開始接棒父親這門手藝。」唐乾太說,唐門彩紮裡漢八仙(何仙姑、鐵拐李等八仙)的製作方法已在他這代失傳,他現在只能做簡單的水八仙(蝦、蚌殼等)、龍等。
「做彩紮養不了家,賺不了錢,孩子們也不願學。」唐乾太告訴記者,現在舞獅耍龍的少,一年到頭也接不了幾個訂單。四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有逢年過節在家休息時才會跟着他一起學做彩紮,至今沒一個能掌握整套工藝獨立製作,他擔心這門家族手藝會慢慢失傳。
學藝要求高 潛心創作少
同樣面臨傳承困境的還有重慶忠縣朽木蟲雕的傳承人-年近八旬的范遠萬。「要學朽木蟲雕,必須有扎實的美術功底。」范遠萬說,多年來雖常有人登門求教,但都只學到固化的工藝流程,無法進行創作。與許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境遇相似,因朽木蟲雕「叫好不叫座」,真正能靜下心學習、潛心創作的人幾乎沒有。范老的小兒子更直言,「折騰這個還不如打工掙錢」。
即使像木板年畫、蜀繡這樣名氣在外、收藏價值相對較高的「非遺」,其傳承人收入也不穩定。「一張年畫從造紙、刻板、印刷都是純手工製作,算上人工費、材料費,即使賣幾十上百元一張也只能維持成本。現在貼年畫的習俗已慢慢消失,收藏年畫的人畢竟少數,每年的收入僅夠維持一家人生活。」49歲的重慶梁平木板年畫第六代傳承人徐家輝告訴記者,目前重慶掌握整套年畫手工製作工藝,且堅持在做木板年畫的也僅他一人。
傳承人老化 失生存土壤
記者從重慶市文化委非遺處了解到,目前重慶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平均年齡72歲,市級傳承人平均年齡66歲,其中年齡最大的已94歲。通常情況下,傳承人低於10人的非遺屬「瀕危」項目。據調查統計,目前僅重慶市瀕危的非遺就有近40項,流傳千年的重慶黔江南溪號子就是其中之一。目前黔江南溪村能掌握南溪號子全部表演藝術技巧的傳人僅7人,平均年齡在65歲以上,隨時可能有「人亡藝絕」的危險。作為南溪號子唯一女傳人,年近77歲的馮廣香曾寄希望於學校,但不少家長認為吼號子跟不上時代、沒用處,並不支持孩子學。此外,隨着城鎮化加快,農村人走地荒,南溪號子自然也失去了生存土壤。
新技術衝擊 老技藝沒落
重慶非遺也面臨市場和現代技術衝擊。一隻線條流暢的小青蛙趴在黃葛樹枯葉上小憩,這件別致而又富有情趣的黃楊木雕作品出自重慶工藝美術大師柯愈敏之手,從構思設計到手工雕刻完成,花費了他近兩個月時間。但如果用電腦製作好草圖再採用機器雕刻,或許十幾分鐘就能完成。而3D打印技術日漸成熟,更使手工雕刻等傳統技藝如「古董」般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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