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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 火
最近應邀參加上海國際書展文學講座。講座的題目是「二零一五上海智慧女性讀書論壇」，我發表了「閱讀人生」的講題。
今天的主題是「女性閱讀」。
談起這個題目，我首先想起一位好讀書的女性，她是紐約洛克菲臘遠東圖書館館長、作家叢甦女士。
一九八三年，我在美國紐約大學留學期間去拜訪她。她慨歎美國社會讀書風氣一落千丈。
她說，早年美國某調查機構曾向女大學生做一項調查，問題是：「如果世界末日將至，你只有一兩個鐘頭的時間能活，你要用那個時間做什麼？」百分之八十的女生回答道：「要趕緊跑到附近的男生宿舍裡，去抓一個男生做愛去！」
美國女大學生倒是挺老實的。
但是當時也在大學唸書的叢甦的答案，卻排眾而出：「給我一本好書，一杯清茶，一些古典音樂（必要時，後兩者可免），吾願足矣！」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叢甦覺得人生中，閱讀比做愛更重要，體現了生命中的文化涵量之重。
閱讀在人生中究竟佔有什麼地位？
一九九七年七月，我在《明報月刊》策劃的一個讀書特輯，金庸應邀寫了一段《讀書心得》，可見閱讀在金大俠心目中的地位--
我的讀書心得，只是孔子的一句話：「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讀書之對於我，那是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事，只次於呼吸空氣、飲水、吃飯、睡覺。我曾經想：坐牢十年而可以在獄中閱讀天下書籍；或者，十年中充分自由，但不得閱讀任何書刊。兩者由我選擇，我一定選擇「坐牢讀書」。我讀書沒有心得，就如呼吸飲食之沒有心得，那是極大的享受。古人稱筆為「不可一日無此君」，在我心中，「不可一日無此君」者，書也。
一九九七年七月
金庸說，讀書是除了空氣、飲水、吃飯、睡覺之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事」，如果讓他選擇，「坐牢十年而可以在獄中閱讀天下書籍」或「十年中充分自由，但不得閱讀任何書刊」。他寧願選擇「坐牢讀書」。
由此可知金庸好讀書的強烈心態。
過去，我曾陪同金庸多次出訪。他幾乎是書不離手。
記得一九九五年，我陪金庸到日本接受日本創價大學頒授的榮譽博士學位，來回程在機場，他都要我陪他逛機場書店，他發現有心儀的書，便當即購下。
金庸之不可以一日無書的觀念，成就了中國史上一位震鑠古今的企業家、作家和報人。
香港地狹人多，特別是今天的寸金尺土，閱讀條件很差，一般人連書房都欠奉。
早年著名作家、名記者曹聚仁先生，他的藏書太多了，以致有書滿之患。
記得上世紀六十年代，我到香港大坑的寓所探望他，他住處是一棟舊唐樓，到處擺滿書。一張雙架床，上架床和下架床的床底都塞滿書，連廚房及洗手間都是書。他苦笑地對我說，這叫「書不離身」，睡覺、吃飯、拉矢都能隨手撿到書、閱讀書，方便極了，豈不樂哉！（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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