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地鐵車廂裡，乘客有着各種膚色。文：余綺平
日前聽港台節目《講東講西》，劉天賜與一眾嘉賓回憶起幾十年前的倫敦生活，無限依戀。他們可能不知道，今日的倫敦經已面目全非；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如潮水般湧進，龍蛇混雜，罪惡叢生，不再是劉天賜等人的夢想天堂。
倫敦，的確曾經是「天堂」。《1984》作者奧威爾(George Orwell)流亡法國後，一九三三年寫成《巴黎倫敦落魄記》(Down and Out in Paris and London)。書中說，他自巴黎返回倫敦，好像到了「天堂」，空氣清香，可以吃到不同國家的食物，他滿心喜悅。今天的倫敦，異國美食仍然遍佈，但奧威爾當年的美景，堪待追憶。
奧威爾為了搜集寫作素材，曾經深入社會低下層過窮苦生活，在巴黎的豪華旅館做廚房幫工。英國記者本．猶大(Ben Judah)最近仿效奧威爾，放下身段「落魄」倫敦，寫成新書《這是倫敦》(This is London：Life and Death in the World City)。開卷第一章，作者扮成乞丐，與十六名羅馬尼亞人露宿海德公園天橋底，聽他們訴心聲。他們投訴英國天寒地凍潮濕，被債主追債，被警察追趕。而居住海德公園對面的阿拉伯大富豪，卻對乞丐的困苦視若無睹，一毛不拔。
居住倫敦市中心的億萬富翁除了阿拉伯人，還有俄國人。南部是非洲黑人聚居地，西部由波蘭人佔據，猶太人和華人愛住北部，而印度人則無處不在。據英國官方統計數字顯示，過去四十年來，居住倫敦的英國白人由百分之八十六，跌至百分之四十五；出生於海外的新移民有百分之四十；而非法移民達六十萬人。倫敦，已經成為外來人大雜燴的國際都市。
《這》書作者生長於倫敦，熟悉各個角落。他深入外來人的生活圈子，扮完乞丐，又和東歐的建築工人租住廉價旅館，一起生活。他流連蘇豪色情場所，誘訪羅馬尼亞妓女，訪問夜間兼職清洗人屍的印度的士司機。在作者筆下，阿爾巴尼亞人經營蘇豪區的色情業，索馬利亞人的恐怖組織霸佔南部，越南人操縱販毒市場。新移民大部分生活困苦，工作不稱心。數字指出，倫敦護理人員中百分之六十屬外來人，照顧傷殘病弱者，洗澡餵食，處理糞便。倫敦妓女中，百分之九十六是外來人，出售肉體糊口，原始職業。沒錢的，還有偷搶騙。該書說，波蘭人除了裝修建築技術出色外，他們入屋爆竊的手法也極之一流。他們將偷回來的現鈔塞滿鞋盒；外出消費，永遠以現鈔付賬。
作者訪問新移民對英國的印象。他們認為政府已盡力提供援助，還會向他們說「對不起」，但僱主則「孤寒、殘酷、惺惺作假、扮紳士」，新移民得不到尊重。有錢新移民的生活，也不見得開心寫意。作者訪問一位中東公主，居住遙望海德公園的豪宅，終日沉迷吸食大麻，兩餐喜歡光顧麥當勞，身旁有菲律賓女傭侍候。作者又訪問了一位有錢的非洲青年，是部落酋長之子，他的近身護衛由其部族勇士擔任，但他的日子過得不開心，無所寄託。
作者曾經在《紐約時報》摘文說，倫敦正在出售她的靈魂給那些外來的有錢人。既然倫敦已經變成「罪惡之都」，為什麼每年仍有逾十萬人湧進倫敦？作者沒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