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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才子狂變沉 沈西城求雅俗共賞

2016-07-22
沈西城,原名葉關琦,1947年生於中國上海,早年曾赴日留學。自小愛寫作,中三投稿報章專欄後正式展開寫作生涯。陳敏娜 攝沈西城,原名葉關琦,1947年生於中國上海,早年曾赴日留學。自小愛寫作,中三投稿報章專欄後正式展開寫作生涯。陳敏娜 攝

人稱「浪蕩才子」的沈西城,筆耕多年,除一人分飾五角投稿撰文,寫盡各類型小說外,亦編寫電視劇、電影劇本,又轉戰傳媒界出版刊物,堪稱奇才。年少輕狂的他到暮年後,寫作態度一改,由狂變沉穩,貴精不貴多,對寫作變得嚴謹,一稿多修,至滿意才交稿。他坦言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喜歡看他的文章,但抱着雅俗共賞的心態去寫,務求自己寫得開心,讀者看得開心便心滿意足。■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陳敏娜

沈西城於上世紀70年代開始從事文字工作,當中由他撰寫故事,影視紅星劉松仁及汪明荃主演的純愛劇《京華春夢》在當時風靡全港,相隔36年,他花費半年時間重撰《京華春夢》原著小說,並剛於上月出版,亦是其首本長篇小說。談到為何此時此刻有此決定,他坦言:「不是我想,是我朋友的女兒Ada想。她小時候看過《京華春夢》後,一直想出版成書。我之前都猶疑過,一來自己年紀大了;二來是三十多年前的舊作,擔心自己能否寫到;三來出版後又是否賣得?經Ada多番勸說,不用擔心銷量,只想了結心願才答允。」

把電視劇改編成小說,沈西城並不覺得困難,「只是劇中人物說的是廣東話,我要變回國語,另外就是要把眼中見到的畫面,藉由文字讓觀眾『看見』當中的風景。」他笑稱重看該劇感受不大,亦不知道將來會否繼續寫長篇小說,「現在出版市道不好,究竟還有沒有人想看我寫的書呢?我不似亦舒、張小嫻,我寫的東西較舊,較難吸引年輕一代的讀者群。」那不寫書,寫電影、電視劇劇本?他再度搖頭,「電影要找到人拍才行。內地的電影投資相當大,隨便願意拿出三四億的人大有人在,但他們會否喜歡我寫的劇本,我就不知道了。」

小鼓勵成大動力

對比起以前全盛期一天寫一萬字,現在的沈西城一周只寫一篇文章,千四字,一個月也只寫五千多字,他表示沒有感到不習慣,「以前我寫稿,寫完不改,『求其』,寫完賺稿費就算,到60多歲後,才像金庸變得認真,寫完文章會慢慢修改,寫完第一稿、第二稿......,改了幾次才交。」

他多次表明自己寫舊事,但絕非只把資料搬字過紙,「加了自己的感想,寫的人物的特色,句子也會講究,間中加插一些詩詞。其實我的讀者說喜歡看,我也覺得奇怪,因為我是無意中弄出來的,初時不是這樣想的。你知我們老人家很容易氹,讀者說寫得幾好,已經很歡喜。讀者的鼓勵亦令我產生動力繼續寫下去,好像自己不寫就對不起他們。初時已經認真,現在就更加認真,不能錯、不能亂寫。」

他強調作家最怕被人罵說「狗屁不通」,「你可以與讀者意見不同,但如被說成寫得不通,『唔識寫』,那就不要寫。作家要有良知,自知之明,要懂得反省改善,所以寫作要認真,過到自己,要有羞恥心,人沒有羞恥心就弊了。」

喜獲讚文字精煉

對於現在的寫作心態,沈西城回應4個字,雅俗共賞。「首先要純中文,現在年輕的香港人對中文情懷低,很多時寫得不通,表達不到自己的想法。寫文章最重要是要文筆正確,思維清晰,有些香港人兩樣都沒有,就自然詞不達意,像著名作家魯迅說過:『不要做空談作家。』寫不好不如去拍電影、打工、炒賣股票更好。作家是世界上最艱辛的職業,亦是最不能賺錢的職業。二來文章不要太長,六七個字寫得完的,不要用上N個形容詞去包裝,過分賣弄,最好的文章是最簡單的。最後是要寫別人看得明的文字,不要太高深,不要為了特殊的讀者群去寫。」

他提到最近有位朋友在facebook傳了一段文字給他看,當中寫道:「沈先生能夠沉了這麼久後,再出來,再有第二次機會,其實是很難得。以前他屬於狂、浪蕩,現在就很沉穩。」對於自身的寫作經歷,他自認較為傳奇,亦帶點幸運,經歷過抄襲封筆低谷後,仍有機會寫文章,仍有少許粉絲支持,已很感激。他自認為人不過分虛偽,文章不算寫得很好,但亦不算太差,最開心別人說他「文字精煉」,直言:「這不是粉絲吹捧,而是真的比以前精煉了,但仍有進步的空間。」

今時今日他仍堅持做作家,憑着是那份心,而不是為錢,「寫作是一份藝術工作,而藝術工作者多少都有一份骨氣在。」年近70歲,究竟還會寫到何時?他坦承不知道,「金庸在49、50歲之前已擱筆不寫,而倪匡直到10年前才停筆。有些人覺得寫出來,達不到自己的標準,要愛護自己枝筆而不寫。倪匡就曾說自己寫作的quota已用完而不寫。我真的不知道,但喜歡跟筆做朋友,尤其是近年,就算不能出版,也可寫信和小文送朋友,相信我到死都會拿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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