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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天」踏盡崎嶇路 迎來天上一顆「袁熙坤星」

2016-07-29
■袁熙坤與虎。北京金台藝術館■袁熙坤與虎。北京金台藝術館

數年前,中國著名畫家兼雕塑家袁熙坤應邀創作了一尊雕塑。該尊雕塑先是安放在肯尼亞的聯合國環境規劃署總部,後經「再度創作」,於去年6月生態文明貴陽國際論壇年會期間,被安放在該論壇年會永久會址貴陽國際會議中心。

該尊雕塑,名字取自中國古代一個同名的神話故事-《女媧補天》。它應該只是後來給袁熙坤帶來巨大聲望的諸多作品之一,但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又何嘗不是袁熙坤人生和創作軌跡的某種隱喻?換言之,袁熙坤其人其事,或許可作「補天」觀之?■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周亞明(普定、安順、貴陽報道)

「補天」觀之的答案幾乎是肯定的。最新或最直觀的註腳,或許就是4月底的一條涉袁消息。

消息說,2016年4月22日,國際天文學聯合會國際小行星中心發佈99893號公報,宣佈將214883號小行星命名為「袁熙坤星」。據悉,小行星是目前各類天體中唯一可以根據發現者意願進行提名,並經國際組織審核批准從而得到國際公認的天體。由於小行星命名的嚴肅性、唯一性和永久不可更改性,使得能夠獲得小行星命名成為世界公認的一項殊榮。

「袁熙坤星」的發現者是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發現地是該台盱眙觀察站,時間是2007年9月1日。從提名到獲准,並公佈結果,相距近10年,可證前言不虛。

記者見到袁熙坤,是在一個尚且散發着泥土翻耕的土腥味、草腥味,名字叫「百花歡樂大世界」的地方。袁熙坤應祖籍地貴州安順市普定縣之邀,將此前創作的20尊古今中外名人雕塑,捐贈給該新造的景區景點,令景區提供讓人流連的可能,或如各方所願為其注入文化內涵,提升其文化品位。

接受記者專訪時,袁熙坤說,世界上有兩種人,很多人是戳天派,把天戳個大窟窿就不管了。「你要做我的朋友,就要『鐵』,就要大家一起做『補天派』。」

普定,其實僅僅是袁熙坤的祖籍地。袁的出生、成長和發展,主要是在雲南和北京。如果說, 「袁熙坤星」之命名,是最直觀、最切近本意的「補天」,那麼,捐贈普定,是否亦可視為袁熙坤「補天現在時」的細節之一?

善因早種的「功夫小子」

「我對那裡很熟悉,哪裡有住持,哪裡有金魚池,哪裡有玉蘭樹,我都了如指掌。」袁熙坤之「補天」,首先源自其善因早種。他所稱的「那裡」,就是昆明華亭寺。

這與袁熙坤的家世有關。其外公時南樓是慈善界聞人,外婆李友蘭是楷書書法家,早年自山東來,經營有道,頗有家資。積資修建了不少寺廟,都是聞名的居士。1945年,外公去世後,得葬華亭寺旁的方丈塔林。其與華亭寺及佛家因緣之深厚,由此可見一斑。

袁熙坤生於1944年的昆明。彼時空襲警報不時響起,外婆帶着年幼的袁熙坤,時時來華亭寺小住避難。從小受外公、外婆影響,他曾被選作童子在滇池放生。凡此種種,給袁熙坤自小種下「善」緣,他常把家裡的東西送給周邊貧苦的孩子,還曾連飯甑一起端出去送人。

「善」緣確立性格底色,最終決定袁熙坤命運。袁熙坤早慧,青年時代即以畫聞名,曾作體制內職業畫師。

五年「魯賓遜」式生活

「文革」年代,處處要「請寶像」(即毛主席畫像),畫師職業大熱,待遇鶴立雞群。在那個普遍饑饉的年代,袁熙坤居然可以獲得像火腿一類的酬勞。「我把它仔細包好,看起來像小提琴,再搭在單車後架上回家,以免傷害那些沒有火腿的人。」

心善還讓袁熙坤不斷地產生「受虐感」。往往是袁熙坤還在腳手架上,「寶像」還沒畫完,下面就已經跪了一地的所謂「牛鬼蛇神」,向「寶像」請罪。昨天還在請袁熙坤吃飯以示慰勞的工宣隊隊長,今天就有可能變成「牛鬼蛇神」,跪在下面。

「受虐感」 最終讓袁熙坤選擇離開。這一離開,為袁熙坤日後走上「補天」道路,奠定了堅實基礎。

他去到西雙版納,在原始森林裡過了五年「魯賓遜」式的生活。他遠離人,專注於畫動物。他去到拉祜族苦聰山寨,這個彼時尚處於「刀耕火種」時期的苦聰同胞,時時拉開弓弩給袁熙坤當模特。

被封「肖像外交家」

作為中科院西南動物研究所美工,袁熙坤在西雙版納的工作不是藝術創作,而是精緻入微地刻畫動物,基本要求第一是精確,第二是精確,第三還是精確。畫苦聰同胞,其張弓搭箭耗力巨大,心存悲憫的袁熙坤,只得強迫自己快些畫完。

「我能迅速在兩個人的臉上找出100個不同的點。」袁熙坤曾這樣自述。一要準確,二要快。這兩點,是袁熙坤日後能夠橫空出世的全部奧秘-記者以為。而這樣的心腸,這樣的手眼上的功夫,與早年華亭寺生活、與這五年「魯賓遜」式的經歷,有直接關聯。

袁熙坤之「補天」,其路徑大異常人。而直接的契機,出現在1991年。彼時,日本時任首相海部俊樹即將訪華,希望有人為其畫像。

袁熙坤獲得了這一機遇,並且一發而不可收拾,先後為世界上152位外國政要畫像,並紛紛得到這些政要的簽名首肯。畫像之不自足,袁熙坤跨界以雕塑補之。由此,袁熙坤被稱為「肖像外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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