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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視窗】唐滌生財困

2016-12-27

近日拜讀陳守仁教授的新作《唐滌生創作傳奇》,其中談及唐滌生先生在1958年12月因欠稅六千四百多元,被警方拘留於旺角警署,最後只能由妻子鄭孟霞籌集得足夠數目,他才能在清晨5時獲釋。陳教授在《結論》引余慕雲、賴伯疆、賴宇翔的推斷:「唐滌生於1956年初加入麗的呼聲電台,是為了解決因當時粵劇不景氣帶來的經濟壓力,以及維持一家六口較高的生活質素」;另外,陳教授又提到在同一年,唐滌生與普慶戲院司理何澤蒼合資創辦的「澤生影業公司」也宣告結業,懷疑與虧蝕有關。

坦白說,我雖然曾經製作訪問唐滌生生前好友的電台節目,但從來沒有嘉賓提過唐滌生過世前的財政狀況;只有編劇家葉紹德在他主講的電台節目中說過,如果仙鳳鳴劇團肯給予唐滌生豐厚的薪酬,他便不需日夜工作,操勞致死。聽了葉紹德這番話,我在2008年發表了一篇題為《唐滌生操勞暴斃?》的文章,最後一段說:「估計他(唐滌生)在這期間(1956-58)撰寫了超過三十五齣劇本,加上當時他在麗的呼聲廣播電台的工作,除了日夜不眠地創作外,實在無法想像到他怎樣寫出眾多的名作,但也可能因此而損害了個人的健康。粵劇編劇一向報酬微薄,地位不高,一代名家,結果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能不悲哉!」

粵劇編劇地位和報酬不高,確是事實,但因而把它說是累死唐滌生的原因,細想起來,也是妄言,所以必須打倒昨天的我。

根據麗的呼聲廣播電台員工的回憶,當年薪酬不俗,老闆招攬人才更是出手闊綽。唐滌生和妻子鄭孟霞先後加入該電台工作,有穩定的家庭收入;另外,唐滌生還為唱片公司工作,負責唱片監製和撰曲的工作,其中部分是他的舞台劇作,經修訂後灌錄唱片,數量不少,收入可觀。反而,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中後期,本地粵劇市場下滑,劇團經營不易。以仙鳳鳴劇團為例,為了提升粵劇的水準,音樂、穿戴、佈景、人手等都須增加投資,不能單單照顧編劇,給予不低過市場水平的報酬已算合理。況且,依《唐滌生創作傳奇》引述的資料判斷,當年唐滌生的財政狀況不佳,也非劇團給予較高的報酬便能解困。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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