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莊 全國港澳研究會理事 深圳大學港澳基本法研究中心教授
香港是一本難懂的書，這是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名言。香港之所以難懂，還在於香港社會的各個部分都不好懂。以香港媒體而言，其政治立場可分為左、中、右，《成報》原來是一份「中左」的報紙，但自2016年8月以來，該報卻搖身一變成了一份「極右」的報紙，在頭版刊登「漢江泄」的評論文章，令該報改變報格。有讀者還認為，《成報》比法輪功的《大紀元》還要大紀元，比黎智英的《蘋果日報》還要蘋果。日前，香港有報紙取得國際刑警發出的「紅色通緝令」的副本，披露《成報》東主谷卓恒非法集資的款項屬於「黑錢」，全球國際刑警組織成員的執法機關有權拘捕，並向法庭申請凍結其名下資產和銀行戶口，才令人恍然大悟。
這是值得探究的怪現象。一般人以為，只有報紙換了老闆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未必如此。《南華早報》、《信報》、《明報》都換過老闆，卻沒有這種情況。2014年10月之前，《成報》的老闆是擁有英國伯明翰球會的楊家誠，後來他不斷減持股份，由谷卓恒接手，這使谷卓恒終於成為成報集團主席。在谷卓恒主持《成報》的一段時間，《成報》還沒有走樣、變形。迄今為止，《成報》的控制權仍然在谷卓恒手裡，故單純換老闆一事，理由還不夠充分。只有老闆個人出現重大變故，例如犯罪，才會發生立場的轉變，使《成報》改變報格。
投資辦報有「洗錢」之嫌
筆者順着這個思路，對網絡資料進行檢索，發現谷某最近的發跡始於2012年7月，當年他在深圳羅湖區彭年大廈44樓成立深圳市鼎和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和美貸電子商務有限公司，通過互聯網設立「美貸網」P2P 融資平台，公開承諾以年率10%-20%收益回報，吸引公眾存款，但投資款卻轉入上述兩家公司前法定代表人沈威的私人銀行賬號。沈威通過「美貸網」將公眾存款部分「回報」，以吸引更多的投資者；又通過各種途徑把部分公眾存款轉給其老公谷卓恒，用以換取《成報》的股權，以入主該報。在內地，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是違法的，《刑法》第176條有「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規定，但投資辦報紙表面上卻是合法的。這種做法在法理上可以稱為「洗錢」，把黑錢洗白。
谷某利用非法吸收的公眾存款入主《成報》後，卻準備賴賬了。2014年11月21日「美貸網」中止提現了，投資者遂向深圳公安局羅湖分局報案，2015年1月該分局以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立案調查，但到2015年2月，美貸電子商務有限公司（「美貸網」）已人去樓空。「美貸網」的前法定代表人沈威，股東、總經理郝建國（後成為法定代表人），總經理助理王雪華，財務總監王景皆被抓獲，他們供稱受谷卓恒指示犯案。但由於谷卓恒在被調查前，只是幕後操控，本身並沒有名份，未能及時處理，被他利用假身份，潛逃國外。
2016年5月13日，深圳羅湖分區法院作出一審判決，判處郝建國、王雪華有期徒刑7年。他們上訴，9月18日上訴被駁回，維持原判。在一審判決之後、二審判決之前的9月1日，谷卓恒發佈聲明，聲稱他既不是「美貸網」的法定代表人，過去在內地香港之間一直自由出入境，試圖割斷關係，棄車保帥。但卻無濟於事，公安部後來還發出「通緝令」。現在又通過國際刑警組織發佈最高級別「紅色通緝令」，進行全球抓捕並自動移交有管轄權的國家或地方當局。
否認罪責欲蓋彌彰
據媒體透露，對國際刑警組織發出的「紅色通緝令」，谷卓恒沒有回應，反而發表聲明，指責並譴責披露有關消息的《星島日報》和《頭條日報》等媒體。他還狡辯，「美貸網」的追討者，大都是農民和基層家庭，如涉及10億元金額，「人均消費」是數百萬元，這是不可能的。「美貸網」集資騙案，是否只有散戶，沒有大戶，如有，有多少大戶，筆者不得而知。但「美貸網」累計充值金額是9.6億元人民幣，未提現金額是4.7億元人民幣，卻是清楚的。由此推算，「美貸網」騙走的金額大概是4.9個億。谷某辯稱吸收的存款沒有那麼多，這是欲蓋彌彰。10億也罷、4.9億也罷、1.3億也罷，關鍵在於谷某已經間接承認與「美貸網」的關係。由於谷卓恒入主《成報》的錢來自「美貸網」非法存款騙案，這樣谷某不但觸犯《刑法》第176條的「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而且還觸犯了該法第191條的「洗錢罪」。這是國際刑警組織發出「紅色通緝令」的主要理據。國際刑警組織成員之間在國際刑事犯罪問題上是需要合作的。
事情還沒有結束，在國際刑警組織發出「紅色通緝令」之前，谷某人已經是一不做，二不休了。反正已經犯案，反正已經有《成報》的平台，反正香港有的是反華、反共的輿論，不妨再度出擊。從2016年8月起，「漢江泄」就不時發表誹謗中央領導人、誹謗香港特區領導人的文章。但與一般的評論不同，「漢江泄」「善於」抓住議題，利用西方傳媒的所謂「中共權力鬥爭」做文章，以增加視聽；又利用中共所謂的兩條路線鬥爭為主線，迎合香港反對派口味。
散播謠言用心險惡
由於習近平是國家最高領導人，張德江是港澳領導小組負責人，對港澳事務的處理，主要由張德江表示意見，這是正常的。但為了否定張德江，「漢江泄」就要借用習近平。表面上看起來，「漢江泄」是支持習近平的，是為否定張德江製造更多的理由，以吸引讀者，誤導市民，以為習近平與「漢江泄」有某種聯繫。由於「漢江泄」是谷卓恒的化身，就讓人誤解谷某有所謂靠山了。這種伎倆偶爾有效，人們以為有什麼內幕消息，增加了《成報》的銷路，混淆了中央對香港政策的表述，製造中央有矛盾的假象。其用心是非常險惡的。
然而，國際刑警組織「紅色通緝令」的發佈，谷卓恒和「漢江泄」似二而實一的情況想來即將揭盅。「美貸網」的諧音是「沒帶旺」，這已經兌現了；「漢江泄」的諧音是「講寒邪」，被驅寒祛邪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