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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世道變了

2017-11-13

潘國森

這一回在南京乘高鐵到北京,時間充裕得多,排隊買票的人龍遠遠沒有深圳南站那麼長長的嚇壞人。前面有個小孩在淘氣,卻不大說話,我老人家便拿了一隻小紙鶴哄她。因為這回原定乘高鐵,怕車程太悶,便帶了摺紙材料打發時間。豈料快車變了慢車,紙是帶對了!

小娃娃個子甚高大,詢之,其年輕母親說其實只得十八個月大而已。然後媽媽問小女孩誰送的紙鶴,再說是這位「爺爺」送的,小娃娃也沒有聽命喊我「爺爺」。潘老頭還能夠不認老嗎?

南京高鐵站候車大堂建得先進寬敞,已不遜於國內外不少機場大堂的規模。因為樓底高,視野全無阻擋,見有紅星周迅的巨型海報,遠觀其簽名式,竟然似一個「肥」字,妙哉!南京街頭處處都是賣鹽水鴨的店,進了車站才買了幾隻真空包裝的,正好送給北京幾位「領導」。

到北京之後,告訴「領導」我升格為「爺爺」的事。「領導」說現在社會習慣如此,對於陌生人總是往老的敬稱,所以喊我「爺爺」一點也不稀奇。

原來如此!世道時變,潘老人家過去未到過江蘇,第一次來就長了見識。廣府俗語有云:「逢人減歲、遇物添錢。」那是說看到新相識的人,若不得已要猜年歲,總是大幅的減,老伯伯喊大叔,大嬸叫小姐之類,就不至於出大錯。「遇物添錢」則是見人買了什麼物品,不得已要猜價錢的,總是向上提。為什麼?若是你猜值五十元錢卻說一百,結果真的是五十,那就可以誇對方真會花錢。若是對方給商家騙了,也不至於太過傷其臉面。

才不過二十年,潘某人就從「小孩」蛻變成「爺爺」了!千禧年叨了「我的朋友查良鏞」的光,到北京為他的小說作品開會,管吃管住。內地的朋友竟然奔走相問:「這個孩子多大了?」他們看我當年的模樣,或會以為我像是個二十上下的學生呢!

近年到北京多是來去匆匆,沒有時間拜訪此間師友。這回到北京的任務就是開會和吃飯,也來不及去什麼景點名勝逛逛。各單位「領導」都是八十後、九十後的小朋友,工作熱誠、態度進取。我潘老人家廁身其中,「守拙」可矣。既深知自己的位置和團隊作業的竅門,自家的部分講出能夠做出些什麼東西就是,有何加減乘除,一切按上級指示去辦。

由南京到北京是以北京南站為終點,南歸卻是北京西站到深圳福田,好在全程的接駁交通早已用智能手機的軟件查得一清二楚,自然不怕迷路了。車程約八個小時,但是下了高鐵回家仍是漫漫長路。很期待香港西九龍高鐵站通車,再加必須的「一地兩檢」,日後到全中國各地旅遊、辦事、幹活都可以很方便。屆時香港才算是真正加入大中華圈和「一帶一路」。(兩京遊蹤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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