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及「勇敢」，我們多以動機與結果論人，具備良好態度並能做到某事的便稱作「勇敢」，否則將稱為「怯懦」。對於這種判斷，蘇洵有不同的見解。他認為一個人是否具備勇氣，不能只看他在某項目上的態度與結果，更加需要了解驅動的力量是什麼，才能作出客觀的判斷。有關道理，見於蘇洵《三人越谷》︰
今有三人焉：一人勇，一人勇怯半，一人怯。有與之臨乎淵谷者，且告之曰：「能跳而越此謂之勇，不然為怯。」彼勇者恥怯，必跳而越焉。其勇怯半者與怯者，則不能也。又告之曰：「跳而越者與千金，不然則否。」彼勇怯半者奔利，必跳而越焉。其怯者猶未能焉。須臾顧見猛虎暴然向逼，則怯者不待告，跳而越之如康莊矣。然則人豈有勇怯哉？要在視勢驅之耳。
文中蘇洵以三人跳越深谷之事，論述人根本不能以勇敢或怯懦區分。於寓言中，「勇敢的人」認為跳越深谷便是勇敢，否則便是怯懦的表現，其驅動力是追求「名譽」；「半勇敢半怯懦的人」明白跳越深谷便可得到千金，其驅動力是貪圖「利益」；「怯懦的人」看見猛虎突然迫近而毫不猶豫跳越深谷，其驅動力是保全「性命」。
「名譽」、「利益」與「性命」對於不同的人有不同價值，也成為不同的驅動力。
蘇洵撰此文之目的，在於論述「然則人豈有勇怯哉？要在視勢驅之耳。」的觀點，他認為一個人是勇敢抑或是怯懦，不可一概而論，全在乎其面臨形勢如何，其驅動力又如何。
譯文
現在有三個人：一人勇敢，一人既勇敢亦怯懦，一人怯懦。有人與他們站在深谷之懸崖，並告訴他們：「能夠跳越此深谷的便是勇敢，否則便是怯懦。」那個勇敢的人認為怯懦是羞恥的事，故此堅定地跳越深谷。那半勇敢半怯懦的人和怯懦的人，則未能做到。
那個人又告訴他們：「能夠跳過去的便賞他千金，未能跳過去的便沒有。」那個半勇敢半怯懦的人貪圖利益，也堅定地跳越深谷。那怯懦的人卻未能做到。
一會兒，他回頭看見猛虎突然迫近，那怯懦的人不等待別人告訴他怎麼辦，便像在寬闊平坦的大道上行走一樣，跳起跨越深谷了。既然如此，那麼人怎會有勇敢和怯懦的分別呢？其關鍵在於形勢如何驅使罷。
模擬試題
試根據文意，把以下文句譯為白話文。(6分)
1. 「跳而越者與千金，不然則否。」
2. 「然則人豈有勇怯哉？要在視勢驅之耳。」
參考答案：
1. 「能夠跳越此深谷的便是勇敢，否則便是怯懦。」
2. 「既然如此，那麼人怎會有勇敢和怯懦的分別呢？其關鍵在於形勢如何驅使罷。」
■謝旭（現於香港中文大學文學院任教，教授中國文化課程。考評局資深主考員與閱卷員。資深中文科與通識科老師、哲學博士、文學碩士、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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