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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情萬里】藥神是個普通人

2018-07-18

趙鵬飛

徐崢主演的新電影《我不是藥神》上映後,引起了內地輿論和票房的雙高。影片是以一起真實的案件為原型改編的。徐崢所飾演的程勇,本來是上海一個開檔口買印度神油的小商人,偶然介入了一群等茈庤i口天價正版藥活命的白血病患者,從而開始了他走私印度盜版藥牟利、救人,到自我救贖的人生軌跡。

香港還沒有開始放,上周回廣州,我特意去看了這部片子。我很高興,電影終於開始回歸對現實題材的關注了,現實到整個觀影過程,我都有一種置身其中的參與感。譬如,最近我參與編輯的新聞版面,國家為了減輕重病患者家庭的負擔,把進口藥價降至零關稅,這一利好患者的政策都實施一個多月了,患者並沒有享受到一分錢的便宜。記者去調查,結果很「中國」:各省的藥品招標部門需要1-2年的周期來綜合施策;藥品代理商還沒有銷售完庫存。

電影的情節也是如此寫實:對白血病有顯著療效的正版藥,智慧財產權歸跨國公司所有,它們的官方定價4萬塊一瓶。印度盜版了這種同樣具有療效的藥,出廠價只要500塊一瓶,藥店零售只要2,000塊一瓶。小商人程勇鋌而走險抓住了這一巨大商機,疏通了進貨管道,以一瓶5,000塊的價格賣給內地的患者。

從影片的故事框架來說,這是一部「三觀」很正的片子。首先,法大於情,法外也會施恩。

程勇從印度走私天價治療白血病的藥,侵犯了跨國醫藥公司的智慧財產權,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程勇本人也承認他自己犯了法,法官在量刑時則充分考慮了他走私藥品的動機不是牟利,而是幫助吃不起正版藥的病患。於是當庭從輕宣判,只判了刑罰中最輕的5年。最後,他坐了三年牢就出獄了。

智慧財產權是一定要受保護的,只有這樣,才會有大量的人才和資金源源不斷地投入,有療效的新藥才會不斷被研製出來。在這一點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弱者的眼淚所動搖。但同時,對生命寶貴的敬畏之心不能泯滅。

其次,政府在電影裡,保持了應有的形象。警方假藥專案組負責人曹斌(周一圍飾)面對他抓捕回來的假藥分銷商--一群白血病患者的質疑:「你敢保證你一輩子不得病時?」內心對於所執行的公務開始動搖,並且主動選擇不計個人前途退出專案組,但公安局長仍然堅持,必須要追究到底,法律就是法律,政府就是要和法律站在一邊。特別是在電影的最後,曹斌開車去接出獄的程勇時,告訴他,白血病患者再也不用去買高價藥了,因為這個藥品已經進入醫保了。潛台詞就是,政府已經管了該管的事情。真正的法治國家理應如此。但不能選擇性執法,更應該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第三,片中的主人公守住了良知這道做人的底線。程勇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人生失敗又失婚,還對老婆家暴。一方面,賣印度神油的店舖租金都交不起,父親的養老院費用交不起,給兒子買一雙球鞋都要掙扎。另一方面,他又語氣堅決地拒絕了來找他買印度盜版藥的白血病患者呂受益(王傳君飾)的懇求,認為這是走私,是犯法的事。後來實在缺錢,才不得不走上違法的這條路。當真的假藥販子抓住他的痛腳,開始威逼他時,他金盆洗手退出來做了正經的服裝生意。直到幾年後呂受益的妻子跪在他車前,他的良知再度覺醒,開始自我救贖。不單再次販賣盜版藥,低價賣給患者,甚至把服裝廠的利潤都倒貼進來。用實際行動守住了自己的良知底線,也因此,當他坐在警車上去服刑的時候,看荍邦D為他送行的病患,一個接一個摘下口罩時,他淚如雨下,煥發出了一個善良人應有的光芒。

良知是人性的底線,守住了良知,再卑微的人都自戴光環。

當然,片子仍然不忘在細節的安排上,對現實進行犀利的諷刺:曹警官抓了兩個犯人回來,手被犯人咬傷了,他用剛止了血的手,跟前來報案的正版藥品公司負責人握手時,把手上的血沾到了對方的手上;基督教的劉牧師,在面對真的假藥販子時,放下昔日的軟弱,跳到講台上拿起話筒,當眾揭露了假藥販子騙錢害人的本來面目;程勇和曹警官一起去機場送他要移民的兒子小澍時,曹警官說,還是出去的好。

還是出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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