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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琱j清思】牡丹狀元 奮戰捐軀

2019-03-08
■牡丹花又稱為木芍藥,乃唐代人所酷愛。資料圖片■牡丹花又稱為木芍藥,乃唐代人所酷愛。資料圖片

膾炙人口名句「雲想衣裳花想容」,出自李白詩篇《清平調》。據說開元年間,禁中木芍藥盛開,唐玄宗命李白為賦新曲詞;李白即席在金花箋上賦寫《清平調》三首,唐玄宗在沈香亭親自調笛倚曲,由李龜年歌唱。花開而引來君王貴妃賞歎、詩仙賦詠、梨園奏樂、名家歌唱之木芍藥,即牡丹花。由唐代開始,木芍藥稱為牡丹,之前未見其名。

「花王」牡丹,乃唐代人所酷愛,傳世故事、詩篇甚多,在唐代盛於長安,在宋代則盛於洛陽。如周敦頤《愛蓮說》稱「自李唐來,世人盛愛牡丹」,牡丹歷來受厚愛,以雍容艷媚常見於畫作,又以世人所賦予富貴寓意,慣見於春節盆栽。牡丹名種中,有「姚鶱Q紫」,姚鰝怳d葉黃花。如果說牡丹亦附有滄桑悲涼意象,也許會令人感到奇怪,然而,偏偏就有如此一段曲折。

明末,揚州影園主人鄭超宗園中黃牡丹盛放,遂辦雅集「黃牡丹會」,召集江淮名士共至賞花題詩。番禺才子黎遂球舉進士不第,自京城歸粵路過揚州,遂預此詩壇盛會,即席賦詠黃牡丹詩十首,技壓群雄,由大詩家錢謙益品評為第一,奪得刻「黃牡丹狀元」金酒杯。粵人以詩作在江南文士圈中獲肯定,黎氏聲名鵲起,消息傳至,歸粵時受盛大歡迎,由是享黃牡丹狀元美譽。

南明時,廣東士人多奮起率眾抗滿清,黎遂球時任兵部職方主事,率兩廣水陸義師援贛州,與清兵苦戰三日後城破,巷戰中箭犧牲。黎遂球傳世有《蓮鬚閣集》,不常見,但早年香港有心人曾為翻印梓行,吾人猶得披閱而緬想其文采風流。

去年12月,筆者在銅鑼灣中央圖書館參觀書畫展覽,展品中竟有國畫家梁潔貞夫人繪畫、國學名宿何叔惠詞長引首及題詩之《黃牡丹手卷》,據叔惠詞長題記,明言是卷乃潔貞夫人「慕其忠義為繪黃牡丹卷子」,不意距黎氏賦牡丹詩、抗清捐軀近四百載後,在蕞爾小島上,還能藉伉儷遺作恍惚得接南明忠烈餘芳,而《黃牡丹手卷》與《茹~鐫碑圖手卷》並列展出,尤具深沉歷史意義。

於筆者言,對牡丹花已起不一樣聯想,牡丹花史早已起變奏,其象徵意涵又豈獨富貴云爾。

■郭偉廷博士 香港琤秅j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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