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屆香港出版雙年獎」(下稱「雙年獎」)日前公佈評審結果,90部優秀出版物被授予殊榮。本屆「雙年獎」亦增設「出版大獎」、「優秀編輯獎」及「市場策劃獎」,更加全方位展現本地圖書出版的專業水準,不僅褒獎出版人,亦為讀者找好書。■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圖:主辦方提供
作為業界專業水準的重要標杆,香港出版學會今年再度獲得香港特區政府「創意香港」的贊助,舉辦第二屆「雙年獎」,各方面更趨成熟。「雙年獎」項目籌委會主席李家駒表示,和上屆相比,本屆「雙年獎」認受性更高,評選過程更流暢,業界的參與度也更深。「第一屆共80間出版社參加,有400種圖書參賽;這次則總共有118間出版社、超過510種圖書參加。再次參加的出版社有60間。整個過程我們覺得獎項更加受到業界和社會的肯定。」
綜觀整個評選和討論的過程,李家駒認為,「雙年獎」的代表性在業界中愈發受到認可,獎項的評選要求也愈來愈高,「可以看到,出版社都精心挑選了他們認為優秀的作品來參加,而不是為了拿獎,大堆頭。這一屆的評選更加反映出這一點。」他亦分享,今年獎項的競爭非常激烈,得獎作品皆反映出本地出版商的高水平和高創意,題材闊度大。「得獎作品的題材包括了香港歷史、社會議題、社區研究、人物研究、經典演繹等等。反映出雖然香港地方小,但是出版的內涵卻豐富,闊度很大。」
設立專業的出版獎,是出版界多年的心願。從專業角度來打分,既是褒獎業界的工作成果,亦是為讀者選出好書。「作為出版人,很謙卑的願望就是:好書,希望留住閱讀、留住作者;好書,也希望令人喜愛閱讀。」李家駒笑着說。
新設三大獎項
第一屆「雙年獎」由香港出版學會於2017年頒發。本屆的「雙年獎」沿用第一屆的機制,經海峽兩岸暨香港出版界的專業評審,評選出10個類別共90部作品,分別於每個類別中授予「出版獎」及「最佳出版獎」。其中「數碼媒體應用」類別即為第一屆的「電子書」類別,此次得獎作品仍然從缺。
本屆「雙年獎」的「最佳出版獎」得獎作品有:《自由如綠》(文學及小說)、《香港北魏真書》(套裝)(藝術及設計)、《無言老師--遺體捐贈者給我們的生死教育課》(社會科學)、《郭鶴年自傳》(商業及管理)、《文具物語--寫於時空書桌的歷史》(生活及科普)、《我們都是地球人--被遺忘的孩子》(心理勵志)、《Jessy老師國際漢語教學加油站(教學策略篇)》(語文學習)、《撐天傘--中國貴州苗族蠟染傳說》(兒童及青少年)、《香港失物認領處--100個城市印記to be found》(圖文書)、「從缺」(數碼媒體應用)
本屆「雙年獎」還新增了三個獎項,分別是「出版大獎」、「優秀編輯獎」和「市場策劃獎」,依次由《香港北魏真書》(套裝)、《香港失物認領處--100個城市印記to be found》及《ART TOY STORY》(上)奪得。
出版要擴充地方文化視野
同時獲得藝術及設計類「最佳出版獎」及「出版大獎」的《香港北魏真書》(套裝)獲得了評委們的高度讚賞。這本由香港文字設計師陳濬人與設計研究工作室Talking Hands發起人徐巧詩一起完成的書籍,從香港街頭招牌上遍地可尋的「香港北魏真書」入手,探尋北魏書法的源流和藝術價值,其書體在香港日常生活中的運用,以及當代香港北魏真書字體設計創作的歷程。
著名設計師靳埭強說,這本書讓他深受感動。「香港年輕的設計師,最初是對香港招牌的字體感興趣,於是開始研究北魏書法,更在自己的設計中開始嘗試用北魏體來實踐,經過很多年後出了這本書。我覺得他很不簡單。而從設計上看,這也是一本高水準的書。」
「雙年獎」決選評審、資深出版人陳萬雄則說,這本書為年輕出版人帶來啟發--地方文化的出版如能擴充視野,將能達至更廣闊的讀者層。「我們香港地方小,人口也少,文化也是百來年。出版和文化有着深厚的聯繫,在香港做出版,我們總會覺得文化資源不夠。有時我們出版人都是集中在自己熟悉的本地文化,本地文化固然重要,但如果它不走出本地,市場就很窄,文化影響力就很小。而這本書的最大特點,就是將香港一直以來喜歡用北魏書法來做招牌這一社會現象,提升到中國文化和書法藝術的層次上。所以這本書一定可以突破香港的市場,成為一個普及的大市場的讀物。」
內容新穎、深入,在設計上,《香港北魏真書》亦可圈可點。半仿古的硬殼書封、適中的開本大小,讓書放在手上,有古意又不傳統,不乏當代設計感。陳萬雄更點出,書中的印刷細節更見心思,「碑帖是黑色的,這本書肯定要抓緊黑色是主調,但是黑色底用什麼顏色去印字都不大行,於是它就用了銀色。黑色只有用銀色,才能凸顯文字和底色間的對比。這些小細節可以看出對設計的熟悉程度,真的了不起。」
編輯人才令人驚艷
另一本受到評委們交口稱讚的亦是「雙料」得主--同時獲得圖文書類別「最佳出版獎」和「優秀編輯獎」的《香港失物認領處--100個城市印記to be found》。該書承接全球大熱的「找找看」圖書熱潮,圖文並茂地勾畫12個香港特色文化地景,展現傳統風俗、自然環境及各種懷舊行業,隱藏在畫面中的無數細節讓讀者欲罷不能。
「一般社會,對編輯的工作認識不多。」陳萬雄說,「一個真正好的出版人、編輯,是整個系統工程的工作者,要考慮的問題很多,選題、意念,到編排、文字、市場、成本都要考慮。這個複雜的編輯過程,如果沒有資深的經驗很難做到。」讓評委們驚訝的是,《香》一書的編輯十分年輕,「我們應該退休的!」陳萬雄笑道,「整本書思考得很周詳細密,細節都控制得很好,包括成本。比如編輯設定了書的售價不能超過200元,於是在這個範圍內,用紙、包裝......通通都考慮到。這是一個很成熟的編輯。香港出版要發展,最終都是要發展人才,看到這麼優秀的編輯人才,值得恭喜。」
圖文書吸引眼球
這本書同樣讓人看到圖文書在香港的發展可能。「圖文書是非常流行的出版形式,在國外的出版物中很普遍,香港這幾年也慢慢多了。我自己觀察,可能和這麼多年來香港的大學加強了美術藝術類的教育有關。」決選評審之一曾協泰說。
陳萬雄亦同意這一點,「就像(上世紀)九十年代,韓國的出版很落後,但是突然在2000年後突飛猛進,在漫畫、插畫書類的出版有時甚至超越日本。怎麼會發展那麼快?我個人的觀察,當時韓國街頭到處是美術學校和美術社。韓國在文化創意,包括影視上的成功,和它對美術的重視分不開。美術已經成為未來媒體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香港這十幾年來也有這樣的趨勢。」
陳萬雄說,香港並非從來沒有圖文書,只是以前的圖文書要不就是插圖書,要不就是畫冊art book。「80年代初,art book的出版在華文世界的文化卷來說,香港是最出色的,甚至是打入世界市場。但現在的這種圖文書在香港是這十多年發展出來的。」陳萬雄認為,這除了大學教育對藝術學科的重視外,也和整個世界學科間互動性增強的潮流分不開。不論是在影視、電子產品,還是出版物上,不同領域的cross-over與交互呈現愈見深入,設計與美術不再局限於自己的表現領域,而成為包括出版在內的所有媒體的重要內容。至於圖文書未來在香港的發展如何?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