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 火
五月一日接到朋友信息,台灣旅美作家於梨華感染新冠肺炎,於四月三十日晚上逝世。她是第一個因患新型冠狀病毒而去世的作家,令人唏噓!
關於於梨華逝世時的年齡,很多報道說是八十九歲,後來一位朋友轉來於梨華的弟弟於忠華先生的信,才知於梨華於農曆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出生的,享年應是九十一歲。
原因是她的身份證報少了兩年。據於忠華先生透露,於梨華晚年入美國馬里蘭州的安老院,「平日照顧她的三個Caregivers(女護理)中,有一位在二星期前確診染上了COVID-19(新冠肺炎),所以我大姐大約在一星期前就開始不舒服了。她的兒子是專長感染病的醫生,大女兒又是Washington Post(華盛頓郵報)的資深醫療記者,他們決定不送他們的媽媽去醫院受罪,也諮詢了我的意見,最後由醫生開了止痛的藥物,所以她也沒有受到太大的痛苦。」
我在一篇文章裡寫過於梨華:
於梨華是一樹繁花,豐盛、鬱茂,搖曳多姿。這不僅僅是指她本人,還包括她的作品。
與於梨華交往過的人,很少不為她的爽朗、豁達和熱誠、真率所感染。
她精力旺盛,喜歡講話,講話如小溪,潺潺湲湲;她喜歡笑,笑得很響很亮,如風蕩起的響鈴,叮噹不絕,又如花的搖墜,別饒風致。
我於一九八三年一月在新加坡「國際文藝營」與她邂逅的,她是新加坡第一屆「國際文藝營」被邀請的旅美作家(還有聶華苓、鄭愁予),我是被邀請的香港作家。我們的文藝活動中,幾乎每一個場合都響徹她與聶華苓的笑聲,頓使這次文化活動倍添不少歡樂。
她直認不諱,這是愛情的滋潤。新婚的她(她的第二次婚姻,丈夫是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校長歐立文『Vincent O'leary』),顯得比前有更多的活力、更多的信心。
一九八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她偕夫婿歐立文赴內地訪問經港,由我接待,並在她下榻的華國酒店與她暢談了一個上午,海闊天空,談她的創作生活,她對海外華文文學的意見和認識,美國華人第二代的心態,中西文化衝擊的問題等和她最新的創作計劃和路向等等。
一九八五年我負笈美國,在紐約大學(NYU)進修,她還邀請我到紐約州立大學(奧爾巴尼,Albany)訪問,並在她的家度過一個晚上。
(側寫於梨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