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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赤子孤獨了

2021-01-27
●傅聰雙親在上海浦東的墓碑。 作者供圖●傅聰雙親在上海浦東的墓碑。 作者供圖

彥 火

傅聰受到乃父翻譯家傅雷的熏陶,青少年便浸淫於中國傳統文化。

他熟讀中國詩詞,而且可以倒背如流,對毛澤東詩詞也情有獨鍾,在我與他的訪談中,他多次表示,毛澤東是一個了不起的詩人,一個文學家。他當堂可以背誦毛澤東的代表作。此外,他對老子、莊子思想也很欣賞。

他曾向我表示︰「其實中國詩詞的意境,與西方文化最高之處,亦有相通的地方。不過中國詩詞的出發點我認為還是『天人合一』。中國人對自然的感受,從老莊開始,到陶淵明,一直到唐詩,都有一種特殊的什麼-這種特殊的東西,西方人一般少見,只有西方最偉大的藝術家,偶然會碰到那最高的高處。但是中國卻是從一開始就以此為起步。」

藝術是可以融會貫通的。談到中西繪畫藝術,他有一番新穎見解。「譬如中國畫和西方畫。西方畫講求透視,有距離,中國畫卻是鳥瞰的,好像從飛機上看,整個宇宙都看見。你也可以說中國人走的是近路,圖方便;西方人是講究科學,一步一步,好像很有邏輯性,但是從美術的角度來看,我卻覺得中國畫從一開始就比人家高,是鳥瞰式的嘛。這個所謂『空間』,西方的看法是非常的『不』相對論。但其實地球本來就是圓的,你從這媔}始看也可以,從那媔}始看也可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西方人那一套是永遠不知道廬山真面目。中國人卻是起碼『嘗試』一下去看看廬山,鳥瞰,從高處看,從上頭看。」

在與傅聰的交往中,他十分反對拿藝術來做騷,揶揄那些喜歡在琴鍵上賣弄花巧的人,缺乏對藝術的忠誠。

他認為:「演奏音樂所表現的一切其實應該都是音樂堶悸漯F西,本身媕Y的,不加上一點點無關的塗脂抹粉的東西,這才是『真』。」

他強調藝術家要兼具赤子之心,「這一點赤子之心,大約並非後天所能培養,總是先天的,來自那個人的本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這是傅聰遺傳父親傅雷對藝術的一腔初心和熱誠,他自己身體力行,無論在行止、演奏上都可見那一顆躍動赤子的火熱的心!

他在上海浦東福壽園海港陵為父母立下的墓誌銘是「赤子孤獨了,會創造一個世界。」毋寧是自我灼熱心[的表白。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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