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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止堂」是戚繼光的書齋名稱，以此為書名，從內中所收詩文，可見他的文才。 照片由作者提供
黃仲鳴
索馬里海盜橫行，中國軍艦編隊出征。有人比喻為鄭和下西洋，中國又一次海洋遠征。但令我想到的，卻是百年多前，西方列強的船堅炮利，攻破了我國的閉關自守，受盡了蹂躪和屈辱。
更令我想起的，是明代的倭寇。今天，中國有了船堅炮利，更有了靖海的軍隊。這些海軍，令我想起了戚家軍，令我想起戚繼光，蕩平倭寇的戚繼光。
書架上有套《戚繼光文集》，北京中華書局二○○一年出版。這套文集包括《紀效新書》、《練兵實紀》、《戚少保奏議》、《止止堂集》。戚繼光不僅是個武將，還是儒將，他能文作詩，且看：
「小築慚高忱，憂時舊有盟。呼尊來揖客，揮麈談坐兵。雲護牙籤滿，星含寶劍橫。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不喜功名，不喜封侯，「但願海波平」。在這首〈韜鈐深處〉詩中，已見他的詩才和志向了。
嘉靖三十一年（一五五二年），受日本諸侯支持的海盜商人、武士、浪人，大舉入侵東部沿海地區，實行燒、殺、擄三光政策。翌年，戚繼光奉詔平賊，並自行訓練新軍，制訂武術、戰略，甚至發明新武器。抗倭十二年，從浙江打到福建，又從福建打到廣東，大小近百戰，均獲大勝，徹底掃平倭寇。
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新派武俠小說大行其道。芸芸武俠作家，以各朝各代事跡和名將作為背景的，幾乎寫盡了，連武則天、義和團都寫了，獨獨不見有戚繼光。大打倭寇，中日武術對壘，不是上佳題材嗎？
《射雕英雄傳》有《武穆遺書》，金庸寫得神乎其技。戚繼光的《紀效新書》、《練兵實紀》，一頁頁翻來，確令我大開眼界；一部武俠小說，如將戚繼光的神勇事蹟、行軍佈陣描述出來，一定是精彩萬分。嘉靖三十八年（一五五九年），戚繼光招募礦工和農民四千多人，將之培訓成能征善戰的精銳之師，以所謂鴛鴦陣為基本戰鬥隊形來編組，並實施了耳、目、手、足、心和營陣的訓練。練耳目，是使士兵絕對聽從指揮，令行禁止；練手足，是使士兵體格健壯、武藝精強；練心，是使士兵親附將領，士氣高昂，奮勇作戰；練營陣，是使士兵熟悉陣法，密切協同。有此精訓，真似當今隨中國軍艦下西洋的特戰員。
戚家軍，人人都是特戰員，倭寇的武士刀、武士精神，又怎能抵禦哉？
士兵親附將領，戚繼光亦親附士兵，從他的詩文可見，如〈祭蔡陂嶺陣亡將士〉，「我武維揚，群兇膽落，俘馘不計其數。而我將士陣亡者，亦若干人。嗚呼痛哉！人皆欲生，生貴有名。人孰無死，死貴得所。」「今汝輩身殞國事，名留海堧。視老死牖下，自經瀆中者，曷為烈也。」
我武維揚，征海寇，戚繼光是一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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