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狄嘉
人的命運,往往只是一線隔天涯,生死千鈞一髮間。
一月十五日下午五時許,紐約媒體採訪人員,七嘴八舌追問剛從哈得遜河上救回來的「全美」航機乘客,險死還生一剎那的感覺,所有人異口同聲讚美造物主,感嘆自己好運!
那一個下午以至晚上、以至翌日,全美國新聞焦點都在這架迫降河上的客機和乘客上,幾乎沒有人理會同時發生的另一重要事件:「小布什總統告別談話」。
大教授翌日在新聞系課堂做了即時調查,一百六十多名學生,竟然沒有一個人記得小布什前一個晚上說了些什麼?人人注意力放在墮機上。有同學說,見過小布什講話畫面,但是,忘了他說什麼。
小布什兩任總統和客機意外掛了鉤,上任第一年的九月十一日,兩架撞毀世貿大樓的客機,奠下未來八年小布什政績基調,也改變了美國獨霸世界的命運。沒料到,他任期最後幾天,發表告別談話前的個多小時,又來一次墮機,讓他連最後爭取國民同情諒解的機會也失去。
當然,兩次事件截然不同,前者是噩運中的噩運,五千多人當場喪生,掀起兩場戰事至今未平,死傷以十萬計;後者則是好運中的奇蹟,一百五十五人全部生還。
運氣奇佳之一,事發在黃昏,再遲個多小時,紐約便天黑,河面救援工作困難得多;之二,迫降時河面沒有船,該段本是繁忙航道,往來船隻頗多,飛機竟然一隻也碰不到,否則,難免會有爆炸傷亡;之三,當然要數剛好是「機師中的機師」蘇倫伯格負責駕駛,才可平穩安全迫降水面。
純好運創造不了奇跡,飛機降落水面,乘客倘若沒有公民素養,爭先恐後搶出生天的話,說不定就自己困死在機艙、或是跌落河水,凍成冰條。再說,紐約渡船見義勇為,急馳現場,令逃生者增加冷靜,救援隊伍七分鐘內紛紛趕到,免乘客在冰水受凍,也是創出奇跡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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