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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但妳愛的只有霧雄。
五年前三月十二日在街角那小酒吧認識妳,那夜妳點了那些小杯烈酒,一杯、兩杯、三杯、四杯……酒量淺窄的妳臉蛋早已燒得滾騰;我幫妳一把,趁妳伏在桌上時把酒偷換成果汁,結果換來妳謾罵,還用小杯擲我:「男人真差勁,討厭!」妳尖叫,淚流披面。
原來妳跟霧雄鬧翻了。
霧雄跟妳分手後,我擁有了妳,我很高興、我很快樂,我要給妳幸福,妳二十歲還沒夠,年輕活潑可愛是一頭小斑鹿,讓我的心好暖。我一天到晚總有衝動把妳緊緊用棉被窩著,然後連人帶被攬進睡房中,只可惜—
半年後妳跟霧雄復合,我落空了;美夢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但奇怪得很,我們的關係並沒有斷絕,當我說好想妳妳就會柔順地陪我喝咖啡。我戀慕妳的心如野馬跳脫難馴,可是妳呢?妳究竟懷著甚麼心情跟我做愛?
今天的妳特別美,美艷得叫人著魔。
粉紫低胸長裙圍上輕紗,珍珠髮釵上一隻寶蝶擁吻妳柔軟的髮。妳整晚在龍鳳大禮堂中來回流轉,忙著拍照、招呼親友……套在左手無名指的鑽戒閃閃發光,照得人頭暈目眩。緊挽妳手的霧雄也很俊逸,他穿上了禮服更顯優雅。妳時常讚歎他的翩翩風度、溫文儒雅、體貼入微;看來,我是永遠比不上他了。
五年來作為第三者的我靜靜坐在龍鳳大禮堂某一角,囍宴上祝福不絕於耳:「長相廝守」、「白頭偕老」—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何天真得妳要我來就真的出現。
殘忍。妳好殘忍。怎麼妳狠心讓我聽那些血淋淋的祝福話,割我的心。
好不容易才等到開席,服務生送來一道道精緻名貴的菜色,我吃的不多,真的真的沒有胃口。
我想走!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讓妳見到我,才能走。
服務生又端來魚翅湯,並以嫻熟的技巧把湯羼進小碗裡。適時音樂奏起……
妳跟霧雄手挽手,所到之處呼聲四起。
終於,走到我所在的席來……
起身。
舉杯。
喝酒。
坐下。
不發一言。
天真的我本以為自己能夠故作瀟灑給妳祝福!天真的我本以為自己能夠故作不以為然給妳讚美!然而……
雙方甚至沒有正視對方的勇氣。
喝過魚翅湯,我提起公事包匆匆走了。
臨離去的一剎那,我竟有意無意間發現——眾人在看妳的時候,拎著空酒杯的妳,茫然地,好像在凝望我。
……知不知道我在酒樓三條街外淋著冷雨難過得吐了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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