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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羊璧
關於毛筆，我一直存在一些疑問。
我們去買毛筆，常常說買「湖筆」。雖然現在不少地方都產毛筆，但是最出名的是湖筆。湖是浙江湖州。傳說秦始皇命大將蒙恬創製毛筆。秦滅六國，蒙恬攻齊，戰功很大，後來又奉命建長城，這都是在北方活動。湖州在南方，怎麼兩者會拉在一起呢？到底蒙恬是不是與毛筆很有關係？
再一個疑問是，湖州這個地方，到底具備甚麼因素，使它盛產精良的毛筆，成為毛筆的一個主要產地？
最近得讀一些資料，把這些疑問解決了。看來蒙恬真的在湖州住過，而且與他的夫人一起發展了毛筆。湖州市的善璉鎮，是湖州七大古鎮之一，這裡自古「家家出筆工」。鎮上有蒙公祠，奉蒙恬為筆祖，每年農曆三月十六日和九月十六日，在這裡有筆祖廟會的紀念活動。為甚麼有兩個日子？因為傳說分別是筆祖和筆娘娘的生日。筆娘娘是蒙恬在這裡成親的夫人，協助蒙恬創製毛筆。
地方上有這樣古老的傳說，古老的傳統活動，這就有力地說明蒙恬的確在這裡活動過。
蒙恬和筆娘娘的故事，簡述如下：
秦初，善璉鎮（那時叫西堡村）來了一個高大的中年漢子，來那裡的永欣寺借住幾天，主持的善真和尚讓他住了下來。談起來，知道這個漢子叫蒙恬。他自我介紹，「原在朝中率軍，皇上命我到江南收古玩」。但他路上見到許多地方有災民，把錢都用去濟災了，現在沒有完成買古玩的任務，難以回去見秦始皇，住一住再想辦法。住下來，村中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卜香蓮在河邊洗衣跌落水，蒙恬救起，因此結識，進一步成了夫妻。蒙恬在這裡偶然見到一撮山兔毛，想到「我在朝中查閱兵書，記載軍情，沒有稱心如意的筆，何不將山兔毛用來製筆」，試一試，還不錯，不過兔毛上有油質，不易蘸墨。一天偶然把這兔毛筆跌落房邊的石灰缸內，卜香蓮把筆拾起，發覺兔毛浸過石灰水，好用得多了。於是，蒙恬和卜香蓮又把毛筆改進，納入竹管中，成了最早的毛筆。
毛筆很好用，秦始皇免了蒙恬買不到古玩的罪，還賜了銀襾。蒙恬將這些銀襾在鎮上建了毛筆作坊，教授村民製作毛筆。就這樣，善璉鎮的製筆技術發展了下來（這個故事，取自湯建馳編寫的專書《湖筆》）。
這是一個美好的故事。
這個故事有一些不完善的成分，例如秦代應該未有佛寺，佛教在漢代才傳入，我國最早的佛寺是東漢時建於洛陽的白馬寺；又如秦始皇那時候不會醉心買古玩，現代視為珍貴的古玩如青銅器在那時是最新的時代先進製品。玉璧之類是上層的珍品，但不是由市場上去買來。不過，這都不是故事的核心。
故事的核心是蒙恬到過這裡，而且用這裡的山兔毛製成了秦代先進的書寫工具——筆。
這又有一堆可以談的事情，只好下次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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