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蔣門神」蔣忠身高九尺,「金眼彪」施恩只六尺,武松則身高八尺。雖然,宋代度量衡,一尺只有八寸,施恩仍矮蔣門神兩尺,武松亦矮過蔣門神約一個頭。
施恩說出蔣門神奪去快活林酒家地盤及傷人之事,武松聽了,怒氣沖沖,馬上要去找蔣門神算賬。但施恩卻慢條斯理,說是要等候父親(管營)到來,從長計議,當行即行;或派人先去刺探一下,以免打草驚蛇。
武松這莽漢,直腸直肚兼性急,指施恩行事畏首畏尾,難怪被打,「原來不是漢子做事」,還等待甚麼今天明天,要去就去,不怕他有準備。
施恩假意勸阻,隨之屏風背後轉出老管營(施恩的父親),說道:「義士,老漢聽你多時也。今日幸得相見義士一面,愚男如撥雲見日一般,且請到後堂少敘片刻」。
武松本是刺配囚犯,老管營則是獄長(監躉頭),卻稱武松為「義士」,較別人呼作「武都頭」更上一層樓,用心思之過半。
武松隨施恩父子入到後堂,老管營道:「義士,且請坐。」
武松雖是麤人,也知規矩,自言是囚徒,不敢與老管營對坐。老管營一再邀坐,武松才謙言「無禮」坐下。但施恩仍站立。無他,施恩故意不坐,在於令武松感覺到自己身份提高,與監躉頭平起平坐。
其後,老管營見後堂又無別人,便叫施恩也坐下。
此時,僕從搬出酒殽果品盤饌,老管營親自與武松把盞。酒過三巡,老管營才講述施恩在快活林開酒店做生意,並非貪財好利,只是想「壯觀」(搞旺)孟州,卻來了個蔣門神倚勢強奪這個去處。
施家在快活林經營是壯觀孟州,改由張團練與蔣門神經營,何嘗不是壯觀孟州,問題只是生意錢由施家收取,還是張團練他們落袋。
老管營說了一大堆,話入正題,請武松與施恩結拜為異姓兄弟,好令武松死心塌地替施家賣命。
《水滸傳》全書講的是「不怕官,只怕管」,老管營剛好管著配囚武松,但他竟以禮相待,命施恩與武松結拜為異姓兄弟,以此手段籠絡武松,亦為「管」法之一,可見官場的狡詐。
武松高興之餘,開懷暢飲,薰薰大醉,須下人扶返房休息。
翌日,施恩父子恐防武松醉後不敵蔣門神,遂把搶回地盤之事押後一兩日。是日膳食時,亦減少奉酒。
及至武松返房休息,兩僕前來服侍洗浴,武松問何以今日這麼少酒?
僕人才說出由於武松去宵大醉,老管營與小管營商議,今日再多飲,會誤了明日做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