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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豐富的視覺盛宴,帶來了更多的文化視角。
陳海韻
《一百萬零一夜》(Slumdog Millionaire)橫掃奧斯卡,「民族特色」、「亞洲」、「貧窮」、「邊緣」等詞彙不謀而合地成為了話題焦點,「印度」這兩個字,拉下了美國電影的名牌神話,輕巧地展現了在貧富懸殊的本質下,觀眾的口味變了調,對社會現實、邊緣人生、人性掙扎的關懷,打開了大手筆製作的缺口,金銀珠寶堆砌的奢華原來弱不禁風,在全球繽紛的經濟都被沖刷得褪色之下,「以小勝大」的英雄故事登上了大雅之堂,「邊緣」一躍成為了主流,小人物坐上大舞台,窮小子變成大富翁,這種「實至名歸」的歡呼聲有賴「全球化」的基因,的確,一個好的劇本必能創造「英雄」,而這個在奧斯卡頒獎禮上凱旋的「英雄」,從另一個角度看來,也有著「預設」的編劇成份。
美國的經濟由領盡風騷到如今成為全世界的包袱,虛榮奢華的消費習慣令這位物質女郎反思如何擴大外銷、增開財源,而奧斯卡這個金漆icon又成為了開拓亞洲數以億計人口消費市場的金鑰匙。「百萬富翁」本來就是一個全球化的節目,以文明知識拷問滿懷夢想的窮小子:「為什麼你能?」潛台詞就是「你不能」,預設的問題配上預設的答案,窮小子衝破障礙,成功過關斬將,充分符合觀眾的集體預期,儘管當中曾出現了多少次的衝突、掙扎;然而,一切早在劇本的「預設」之中。
東西方文化,共擁夢想成真的童話信仰,印度以窮小子的故事擲出最動人的催淚彈,我們發現,儘管人物種族看似陌生,但卻親切如友,熟識的故事:英雄救美、難兄難弟、江湖黑幫;還有最富現代主義的致富捷徑:「百萬富翁」,建構出的多彩故事,不再是某一國的神話、某一族的傳說,而是充滿地球村意識的靈感。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研究助理教授沈旭暉曾撰文分析:「電影《一百萬零一夜》成了文化現象,第三世界貧富懸殊和治安等問題忽然得到觀眾關注,善心人都在想如何改善當地困境。然而問題的多面性,並未真的隨著電影的討論而展開。」濃縮的光影,暗藏經濟學的元素,但不只限於內容,噢,對不起,正確而言,我所說的是頒獎典禮這個icon的故事,試想,頒8個獎予亞洲的、邊緣的、貧窮的、沒有巨星助陣的印度片,本身已首先獲得「政治正確」與「實至名歸」的掌聲,同時,也是一次向亞洲觀眾示好的表現,未來的荷里活片,亞洲元素急劇上升的情況指日可待。
打造經典或多或少需要神話的魔法,當前的金融海嘯,又印證了「天時、地利、人和」的老話,奢華往往被平實一擊即破,外國政府「開口」向亞洲尋求支持,未竟全功;今次,頒獎禮擲出了鍍金的敲門磚,預示著未來美國電影的製作已有了新的目標觀眾,亞洲的人口成了新的牧場,以電影藝術融化民族的隔閡,借光影穿梭萬水千山之間,而最重要的,是穿梭亞洲人的荷包之間。
八個小金人這份「見面禮」,可能是最佳的「通行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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