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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19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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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武松咂酒 有心生事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9-03-19]     我要評論

韋基舜

 武松這老江湖,慣於街頭毆鬥,廣東人謂之「打爛仔架」。蔣門神在擂台比武,是有規矩的比賽,這是兩回事。因此,往往見在擂台比武獲勝的人,在台下「打爛仔架」未必贏。

 武松替施恩出頭搶地盤,不直接約蔣門神比武。他見蔣門神在外納涼,不直接上前挑戰,而是先往其酒店撩事鬥非,擾亂其心意,使對方疏於防範。

 酒店前立竿掛著一酒簾,寫著「河陽風月」四個大字。酒店內,櫃檯站著一個年輕女掌櫃,這女掌櫃是蔣門神較早時在孟州新納妾侍。中國人有個慣例,舉凡有錢銀過手,若自己無暇顧及,多交由親朋打點,乃提防外人「穿櫃桶底」(偷錢),就算僱用外人「收銀」,入職時須有現金或人事擔保。

 武松詐醉入店,故意瞇著眼不停打量那婦人。婦人雖是歌妓出身,如今「埋街食井水」(從良),也被武松望得渾身不自在,自行轉頭望向別處。武松有意生事,不待酒保上前招呼,已敲檯大叫大嚷。酒保問要打多少酒?武松說是兩角。酒保叫掌櫃婦人打兩角酒,燙了一碗。

 為甚麼不是酒保打酒,而是由掌櫃婦人打酒?無他,飲食行有所謂「笑蝕」,廚房與老闆鬥氣,「執碼」(配料)時斤襾多些,或選用最好材料;例如福建炒飯不單只用原粒瑤柱,也有鮑片,則賺埋亦唔夠蝕。打酒亦如是,勺多些或少些,利潤差別大,所以由店主親信執勺,不致虧本。酒保燙好了酒,捧給武松。武松聞了一聞,搖頭連聲說酒差,要更換。

 酒保順意,返回櫃檯,叫那婦人換過美酒。武松咂(今俗寫「呷」,兩字相通)一咂,仍嫌酒質欠佳,再次要求更換。那婦人無奈,只好換上店中最佳之酒侍奉。

 酒既上佳,武松難再挑剔,但他有心生事,叫那婦人過來陪酒。婦人見武松撒野,三十六著,走為上著。剛跨步離開櫃檯,卻被武松上前攔腰執住揪起,隔著櫃檯往店中的大酒缸裡一丟,「撲通」一聲,掉進缸中。店中酒保們見狀,紛紛上前圍攻武松,但全不是武松對手。只見武松一手捉一個,丟落店中另外兩個大酒缸,隨之打低其他酒保。

 混亂中,一名廚工奪門而出飛奔,武松知他必是往通報蔣門神,也就離開酒家「接將去」(前去迎蔣門神)。武松知道,如果在酒店內與蔣門神交手,店中檯凳多,礙手礙腳,不像在大街上那麼容易施展。而且,武松見過在樹下納涼的蔣門神,心中有數,但蔣門神未見過武松,縱面對面,也不知對方是誰,難以防備。如此一來,武松在「光」,蔣門神在「黑」,武松在大路迎奔跑返酒店的蔣門神,有心裝冇心人,佔盡上風。(一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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