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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2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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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廊•學術造假幾時休?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9-03-27]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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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媒體評為2008年兩會「五大炮手」之一的葛劍雄,痛斥學術造假之風。

閔良臣

 在 信息時代到來之前,我們有多少學術造假,沒有人搞得清,只要報紙不刊登,就像沒有發生一樣。然而,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對造假者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只要你搞學術造假,就一定會被披露出來。去年十月被披露的浙江大學論文造假事件在經歷了4個多月後,浙江大學校長楊衛近日通報了最新的處理情況,涉及論文造假的原浙江大學副教授賀海波被開除,所在的中藥藥理研究室主任被行政記大過並且解聘,同時,其所在的藥學院院長、合作導師、工程院院士李連達不再續聘(新聞見3月16日《京華時報》)。

造假與現實

 遠的不說,近些年來這種造假以及被處分的新聞報道不時出現在各種媒體。三年前,我國教育部就成立學風委員會,緊盯高校學術造假事件,然而三年過去,形勢並沒有出現根本好轉。在剛結束的全國兩會上,全國政協委員葛劍雄更是「炮轟」學術造假。葛委員說:「我手裡就有份舉報材料,廣東某大學校長,抄襲自己指導的博士生作品,題目、後記幾乎都是一樣的,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說:「如果一所大學的校長自己就在幹這樣的事,利用手裡的權力造假,這個學校的學風能端正嗎?」(3月4日中國新聞網)

 其實,近年來,大學裡的「院長」甚至是校長採取多種方式抄襲剽竊事件時有報道。至於中國學術造假現象有多嚴重?據統計,每年網上揭露的內地學術造假事件有上百起!更重要的是,我們之所以存在嚴重的學術腐敗,與社會上其他一些腐敗現象有極大關係。如葛委員所說:「現在學校『圈地』,動輒上千畝。地方政府打如意算盤:先貸款讓學校建房擴招,提高學費招自費生,到時歸還本息後還可創收。銀行也視大學為優質客戶,反正都是姓『公』,到時還不了,還是政府埋單。」「很多官員熱衷想辦法『拿』博士學位,為什麼?他們就為了陞遷。『博士大躍進』就是一種明顯的官場學術腐敗。現在官場提拔標準是選『品種』而非選『人才』。」「去年,我國的博士授予數量超過美國,攀升至世界第一。你能說我們的學術成果就超過了他們?」「不能嚴懲學術腐敗,無形中就為學術造假者提供了保護傘。」(3月10日《廣州日報》)而全國政協委員、南京中醫藥大學中醫藥文獻研究所所長王旭東發現,學術腐敗與現在的科研撥款方式密切相關。科研項目很多是通過招標產生的,但卻是由行政權力來「掌控」的,在經費的分配上也有很多不公之處。有的項目經費多達幾億、幾十億,但不一定用得完,而有的項目卻拿不到錢。如果一個專家手上有項目,拿到錢之後,出不了成果,就難以交代,學術腐敗就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造假行為也就很普遍(3月3日《現代快報》)。

公民道德與社會進步

 知識分子首先也是一個公民,而公民的道德進步與社會進步是相輔相成的。社會現實無疑會影響公民道德,而反過來,公民道德也會影響現實社會,甚至可以說,公民道德進步就是社會的進步。一次次的學術造假不僅丟了造假者及知情不知情的參與造假者的臉,也十分影響中國在國際上的聲譽,更影響我國社會的公眾道德。過去我們常講榮譽比生命都寶貴,現在倒了過來,對有些人而言,只要能獲得榮譽,什麼都敢做。當然,這些人懂得,獲得榮譽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金錢與待遇。

 說起來,我們有些知識分子,乃至高級知識分子,實在不爭氣。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弄得「風聲鶴唳」,讓有些知識分子覺得「草木皆兵」—彷彿一雙雙眼睛天天都在盯著他們,稍有點風吹草動,便弄得滿城風雨,不,弄得滿世界都知道。可這又怪誰呢?近年來有些高級知識分子的學術造假以及剽竊事件時有報道,早已毫無「斯文」可言。

 過去,一提起我們,便是文明古國,勤勞善良不說,放眼望去,遍地是君子,即便就是有些雞鳴狗盜之徒,也還有孟嘗君這樣既有銀子且又樂善好施的人收容感化,因此留下一句成語,叫做:道不拾遺,夜不閉戶。

 可歷史翻到現在,眼瞅著包括高級知識分子在內的一些人的道德一天天下滑,用魯迅作品中「九斤老太」的話說,就是一代不如一代。於是大家紛紛找原因,可找來找去,無非還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多麼大的知識分子居然都不能掙脫這個「羈絆」。即如全國政協委員潘復生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一些人為了得到更高的地位、更好的待遇就會採取一些不道德的方式。

知識分子應是社會良心

 除此之外,如果說還有其他什麼原因的話,說出來不免讓人感到心寒,這就是一些高級知識分子,如今也沒了羞恥感。

 可任何一個民族一個社會都需要一定的道德標準維繫。如果毫無標準,甚或毫無道德可言,這社會便不成其為社會。當然,由於外界影響或自身「害病」,一個時期社會道德水準浮動、甚或出現一定的下滑,皆在情理之中,不必大驚小怪。然凡事皆有度。如果道德下滑超出了底線,就意味著整個社會將因此有可能失去道德標準,再誇張點說,這個社會將因此毫無道德可言;而設想一下,人們生活在一個毫無道德的社會,將是多麼難堪和恐怖。都說知識分子是社會的良心,可應該是道德最後底線的學術界也不講廉恥,你叫一般的百姓怎麼辦?我常想,整體國民中,有些人的道德波動下滑,不用太擔心,甚至出現極少數人去偷去搶,也不必驚惶失措,但整個社會一定要有個道德底線,甚至即使那些道德下滑甚至去偷去搶之人,也不能毫無羞恥感。須知,人一不要臉,什麼事都做得出。常言:盜亦有道。即使是江湖之人,也還要講些「義氣」。可看看一些作為「社會良心」的知識分子居然也不能堅守道德最後防線,讓普通百姓把希望寄托在誰的身上呢?

求救於法律

 可既然連「總統也是靠不住的」,那麼,我們也就不能對道德抱有太大的希望。特別是從近些年來發生的一起又一起學術造假及抄襲剽竊事件,都說明道德作用畢竟是有限的。

 於是,有人想求救於法律。就在今年全國兩會前,王旭東委員給制止學術腐敗開出了「藥方」。他開出的第一個「藥方」是對學術不端行為,包括造假、抄襲剽竊等行為引入司法機制。「學術腐敗和民事案件不一樣,民眾的知曉率不高,出了問題,主要還是靠學術委員會的調查。」令王旭東感到痛心的是,出於各種原因,學術委員會「護短」的行為比較多。所以他建議,借鑒國外的經驗,引入司法途徑,涉嫌抄襲剽竊等,由檢察機關介入進行調查,事實上這也是符合有關法律的,剽竊涉嫌違反了知識產權法,而造假騙取國家大量的科研經費,也涉嫌犯了詐騙罪,用司法途徑來處理學術腐敗問題力度更強。

 可目前對學術造假還無法定罪,除了各單位內部的處分之外,還沒有追究法律責任的依據。從行政處罰來看,我國也沒有可以依據的法規。於是,有政協委員發出呼籲:「依據現行法律無法追究學術造假者騙取科研資金的刑事責任,因此應該抓緊這方面的立法。」如此這般,學術造假何時休,還真的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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