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建峰
一位中學老師當班主任,就有一班四十個「兒女」,僅是牢記每一個學生的名字,已經大大不易,還要進一步了解不同學生的性情,更加不簡單。不過今時今日,老師對學生的了解只停在這階段,隨時撞板。
記得我教授中三倫理課的時間,其中一份功課是「我的家庭」,我們在設計時就會很小心,一定要有很多空間讓學生發揮。舉例來說,我們絕對不會出題如:「你最喜歡和爸爸一起玩什麼?」因為答案可能是:
(一)我沒有爸爸。
(二)我有三個爸爸,第一個爸爸已經不知所終,以往他還在的時間,我最喜歡和他一起煲煙……
(三)我爸爸從來都不與我一起玩的,他與我一起的活動,就是揍我一頓。
不是說笑的,真的會出現這樣的答案。如果任教的學校BANDING比較差,學生來自單親家庭的機會是相當大,而複雜的家庭關係,並不是老師所能預料的。
因此,見過一位班主任,在面見學生前,要求每一個學生都自行製作一幅「家庭樹」,把自己的家庭人員及關係畫出來,老師「按圖索驥」,說錯話的機會就大大降低,也就更容易與學生「真情對話」,那樣,對於家庭破碎的學生來說,往往會有較大的幫助。不然,學生明明是由群群獨力撫養,老師卻大談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用心可能是良好,對學生來說卻變得諷刺了。
除了社工,我想老師是最深感受到家庭制度日漸崩壞的可怕,而老師本來應是授道解惑,只是現在的惑,已經變成了生活上的迷惑,不再是學問上的困惑了,而且做老師的,也感到很迷惑:我是老師,還是輔導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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