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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平
深夜的地下鐵樓梯,中年男人遇上年輕俊美的男子。男子說:我從不跟四十歲或以上的人約會。男人笑著回答:那今天必是我的幸運日,我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四十歲。然後,一段感情開始,兩人輕輕一吻,男人其後謹慎地回望四周,這才放心地與男子走進車廂。
由辛潘主演的《夏菲米克的時代》(Milk)開始不久,便有如此動人情節。
故事改編自真人真事,描述同志議員夏菲米克在人生最後八年的經歷:自感人生四十一事無成的夏菲,在三藩市開了間相機店,店舖漸漸成為同志聚集的地方,夏菲也成為社區代言人,為左鄰右里爭取公平利益。在愛人及志願者的支持下,夏菲走上從政之路,並四出遊說於三藩市成立防歧視同性戀者的法案,與傳統保守的勢力多番唇槍舌劍,爭取同性戀者不會無故被解僱。夏菲最後獲得勝利,然而他與拍檔之間的分歧卻越來越明顯,最終演變成不可收拾的悲劇。
辛潘憑此片屢獲獎項,包括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夏菲的維權之戰打得如此悲壯慘烈,影片卻不太沉重,或許,正如夏菲懂得如何把握選民的心理,製作各種「危機」,然後他以和解者的身份出現;或者爭取曝光率,以幽默風趣的形象現身,都使這個同志議員來得多麼平易近人。
但影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卻是占士法蘭高所飾,夏菲的前度戀人史葛。這個與夏菲在地下鐵不期而遇的男子,後來鼓勵夏菲走上從政之路,卻也因此而執包袱離開。但令人深刻的是,最後史葛以一個追隨者的身份再度出現,在夏菲過世之後,他也繼續夏菲的遺志,做著夏菲尚未做完的工作。
他不再是夏菲的戀人,內心深處卻仍然愛慕這個男人。片中有一幕是夏菲的生日派對,史葛在這一場再度登場,取笑夏菲生日派對的浮誇,那語氣那眼神,分明便是一種深深的眷戀。最後兩人分開前的最後一吻,觀眾仍可看到那種情意的流動。
影片記錄一個對同志平權運動舉足輕重的政壇人物,但動人處,仍是愛情——即使導演吉斯雲遜在這方面的著墨,其實並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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