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狄嘉
高信疆先生走了。靜悄悄的,不帶走一片雲彩。台北舉行的告別儀式,低調得很,只有親人和少數文化界朋友參加,兩岸媒體悼念文章不多。
余生也晚,錯過了高先生在海內外華人文化圈最輝煌的時期,九十年代他來港出任明報集團總裁,才有機會親睹他的風采。
果然,名不虛傳。永遠衣著合時,該嚴肅的時候嚴肅,休閒的時候休閒。一頭又濃又黑的長髮,時刻保持光潔,台港兩地亦師亦友的前輩中,他和董橋是出了名的兩個翩翩佳公子。
董橋很多時候保持嚴肅表情,高信疆卻是永遠的笑容,遠遠見到他,未聞其聲便先見其笑臉,他的熟朋友說,從來沒見過他發火,一派溫文爾雅,和與他在台北文化界齊名的李敖,是兩個極端典型。
飛往台北執紼悼念高信疆的馬家輝,邀請了和高稔熟的光華新聞文化中心主任平路,在電台節目裡,追述高的生平。
平路形容,高信疆是七八十年代,台灣文化圈的「阿瑟王」,身旁是一群圓桌武士,努力發揚中華文化、推廣人類的人文文明。
馬家輝說,高信疆與李敖是莫逆之交,性格與作風卻如天淵之別。
李敖大鳴大放,單來獨往,高姿態標榜個人,什麼項目俱冠名李敖品牌。高信疆卻是運籌帷幄的軍師,幕後策劃驚天動地的活動,從不個人居功。
高、李二人,參與創造與見證了「文字時代」的輝煌成就,也目睹它的結束。李敖是一貫的闖將風格,勇猛轉入影像時代,在電視熒屏上打拚,高信疆卻珍惜羽毛,靜悄悄地信仰宗教,走完人生最後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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