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堅
通常我們在抽籤搖獎的時候,喜歡抱怨中頭彩的總不是我;而當不幸的事情發生時,我們又會抱怨為甚麼這麼倒霉偏偏是我。人的心多麼自私,有些人把福祿壽喜的對聯貼在大門也不夠,還把個照妖鏡高掛在大門口,總是希望災難妖魔都被鏡子反射出去,射到哪裡都行,只要不是在我家。
每天報章上的天災人禍慘劇,只是我們微嘆一聲的閒談資料,偶然在街上遇見一個斷肢或瞎眼的人,我們在寄予最大同情之餘,往往輕描淡寫地下一個結論:唉,這是他的命運啊!
然而,當這一類的「命運」臨到自個兒身上時,霎時那淡然的態度消逝無蹤,只餘下滿腔怨天尤人的苦毒,無法發洩。
大家要知道人的生命裡,不僅只有麵包,還有美、仁慈、善意、同情與助人的心,身為現代人的我們太現實了,把規則想得太簡單,不懂得去考慮別人,所以才會汲汲營營地去計較個人得失。當然,可能人心的容量是有限的,我們不可去喜歡每一個人。雖然我們對陌生人與朋友的感覺不一樣,但我們也可嘗試愛我們周遭的人。
筆者最近不時舉行精神健康講座,並且出版新書,試過收讀者和聽眾朋友的小禮物,及要求簽名留念,對於一些簡單的支持行動,都會牢記不忘,暖在心中。誠然,在我行醫的多年中,並非一帆風順,也有經歷失敗和氣餒的時候。
記得有一個個案,有個患有暴力及自殺傾向的病人,被轉介到我處求診。有一次覆診,他哭着對我講,「醫生,我好後悔,後悔自己當日情緒失控,把身邊最親、最愛錫我的媽媽弄傷了,我覺得好後悔。不過,我不會放棄自己,醫生,請你也不要放棄我,盡力醫好我,讓我可將來報答媽媽,重新做回『媽媽心目中的好孩子』。醫生,你會幫我嗎?」當時,我被這段說話感動了,誓要幫他洗去昨日的陰影。
作為一個醫生,雖然未必能將全世界的病人醫好,但我仍會竭盡所能,救得一個得一個,一個都不能少,永不放棄,永不言敗。這正是我行醫的座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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