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人勿語：血汗工廠

丘建峰

　香港不少家庭都僱用外傭，而當外傭的表現欠佳，不少僱主在考慮是否續約時，首要因素往往是嬰兒的安危與成長。也因為小朋友的原因，很多父母要辭退外傭，都會選擇即時解僱，而不是讓外傭留在家中一個月。因為父母都明白，外傭明知自己只餘下一個月的工期，輕則無心工作，如果因此發生什麼意外，危及稚子，只怕自己會後悔一生了。

　最近在講座中遇上昔日的學生。學生已經不再是學生，而是老師了。「對工作有什麼展望？」「展望就是轉工了。」「為什麼？」「我在這所學校任教三年，仍然是臨時合約，每次續約都只有一年，而整所學校，有長期合約的只有十多位老師，要捱到我也有正式教席，不知何年何月了！所以想轉校，碰碰運氣。」

　對於這種現象，你只能嘆息。嘆息，是為這所學校的同學感到悲哀。因為他們可能已經感到，老師總有點揮之不去的疏離感，也許他們又發現，學校總缺乏團體感。他們甚至深深氣憤，數學科的張sir無心教學。雖然所有的惡果，都要學生嚐，但是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根源是來自教師教席的不穩定。

　我不曉得這樣做的校長，究竟如何理解教學工作。或許對他來說，教師就如同工廠的女工，只要是合資格、有學位的生物，就可以把那些課節填滿，把功課批改完畢。

　因此，教師沒有安定的感覺，對校長來說，可能更好，因為生產線可以更穩定，「女工」不會有諸多的「無理」要求。

　我只曉得，我不願自己的子女讀這樣的工廠，正如我不會逐月和自己的外傭續約，因為最後受苦的，還是自己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