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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呂瑋宗 圖：資料圖片
時裝潮流，究竟由誰創造呢？時裝設計師？錯！原來最影響美國衣著時尚的，竟然是當地的電視劇！英國《衛報》最新發現，美國劇情喜劇 《Ugly Betty》（港譯《俏Betty》），影響著美國年輕人的衣著品味。很多美國「潮人」，紛紛模仿劇中角色的宅女打扮。這就連劇集編劇和美術指導也始料不及、盡跌「眼鏡」。
這個「俏Betty現象」，背後原來還隱含著一場時裝潮流革命，足以令整個時裝市場翻天覆地。
Betty大鬧時裝界
《Ugly Betty》於2006年開始在美國播放，至今已拍攝至第四季。故事女主角Betty外貌難看，並且不懂得打扮。一心想當編輯的Betty陰差陽錯下被聘用為時裝雜誌總編輯的私人助理，毫無時裝觸覺與審美觀的她，宅女打扮怪雞，經常穿著老式印花襯衫、毛背心，戴著復古膠框大眼鏡，於一眾走在時尚尖端的編輯、模特兒中間穿梭，特別顯眼。偏偏這樣的打扮，引領出怪雞別致（geek-chic）的潮流。編劇帶出了一個有趣訊息：外貌平平無奇、甚至是難看，但只要自信、聰明和勤奮，也能享受衣飾配襯的樂趣。
Betty的積極人生觀，卻無意中激勵著很多美國外表平凡的年輕女子。Betty的造型打扮，便成為這批女性顯露自信、不屈、以品味散發魅力的icon。專家表示，美國新一代已不愛看catwalk，因為天橋上的模特兒身材嬌美，與現實世界實在太疏離了。以往很多人愛看catwalk，努力研究如何能穿得好看，希望藉著購買同款衣飾，把模特兒的美「移植」到自己身上。可是，最終也只不過是「國王的新衣」，自欺欺人。Betty的出現，令很多女子願意面對現實，高呼大家也只不過是平凡人。縱觀美國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沒有高瘦身形，很多還戴著牙箍，抱著大肚腩。但原來，卻可飛上枝頭變鳳凰，醜女也有出頭天。
電視，是流行文化的主要流通管道。世界各地的最新流行資訊，每分每秒經過大廈天線，源源不絕、免費地輸進家居。「Betty look」的興起，也令Prada、Chanel及Louis Vuitton等著名品牌震驚，不得不發展簡約鮮艷的young stream系列。所謂「盲拳打死老師傅」，美國時裝界好像開始有點失控。時裝設計師要生存，大可轉行當劇集服裝指導，若要留下，便要研究如何能取得「正確」的設計方向。可是，有危便有機，開始有品牌看準這個機會，全力贊助劇集中的服裝，甚至承包劇中的服裝指導。這比起購買獨立廣告時段，具宣傳效益得多。
時裝生態大逆轉
美國服裝設計師Janie Bryant表示，這股風潮確實具爭議性。「這只是一部電視劇！雖然美國電視劇水準很高，但也只是一個虛構世界，不能和現實世界標準混為一談。」但確實，電視在市民生活中佔據了重要位置。隨著年輕「宅男」、「宅女」人口增加，劇集服裝對市民服飾審美有著深遠影響。
時裝除了能滿足視覺享受功能，還能滿足人類的情緒需要。時裝反映穿著者的品味、性格和社會階層。故此，一般時裝廣告必定精心挑選模特兒，展示其產品優點。廣告公司透過市場研究，把廣告擺置（Place）在潛在消費者能接觸之處。就算是電視廣告，也是爭分奪秒，必須一擊即中。相對地，電視劇的宣傳攻勢來得積極和主動，而且細水長流。電視劇有鋪排、有故事內容，若利用作時裝宣傳策略，便等如每周定時上演一幕幕真人時裝表演，透過角色性格、職業和處境設定，便能活生生把服飾優點展現出來。
心理學家認為，電視劇是一種慢性的價值轉移（conveying values），比廣告、電影更奏效。電視廣告，只是一剎那的感觀和情緒刺激，但劇集卻能把其產品生活化和人性化，潛移默化地植入人類的記憶中。因為劇中人物能為消費者帶來長期的「代入」，想像自己就是該角色。最近有調查發現，只有19%的電視觀眾會留意廣告內容，大多數人都會在廣告時段轉台。而電視劇卻是一個連續的宣傳攻勢（不計廣告起碼每集45分鐘），「強迫」觀眾把眼睛停留在畫面，欣賞有關服裝。不斷看，最終也能令觀眾「入腦」，改變他們的思想和唯美觀。《Ugly Betty》中，甚至間中有時尚名人和真實時裝設計師客串出場，令這個虛構時空疑幻疑真。無心插柳，便為時裝界構思了一條「絕橋」。
劇集落幕 回歸現實
但專家認為，這股「戲服力量」卻不能穩定發展，必定有起有跌。隨著《Ugly Betty》最後一季完結，其風潮也有著降溫趨勢。若新上映的劇集未能掀起新風潮、沒有新icon誕生，時裝界便可能出現真空期。但要建構一個成功劇集，難度遠比設計一個電視廣告高。除了投資規模龐大，電視台的編輯自主性，也為品牌帶來極大的不穩定性，這亦是「贊助式」合作的局限性。目前，時裝品牌要完全包起一套劇集，根本是沒有可能。若有關角色惹觀眾討厭，贊助商更得不償失。
而《Ugly Betty》對時裝界的影響，或許也有很多「偶然」元素。「Betty look」的成功，就是適逢美國女性目前興起的樸實不造作作風。劇中的Betty雖然很醜，但真人卻是十分漂亮動人。即是說，Betty的「醜」，也只不過是靠化妝扮出來，並不是真的。而Christonpher Gorham飾演Betty的男朋友，當然也是編劇設計。現實世界的醜女，真的能如斯受歡迎嗎？劇中，Betty與時尚媒體刻意「唱反調」，不注重外形但又能成功力爭上游，現實世界又是否如此呢？《Vogue》編輯Carine Roitfeld表示，劇集中Betty那般遭遇的人，畢竟只是少數。然而，劇集只能暫時麻醉觀眾，模仿Betty的打扮和行徑，最終在現實世界「抗爭」失敗，消費者始終會放棄這種「夢幻」打扮，終歸要回到現實，「執正」自己。
Betty look也有價值
美國時尚特色，就是不停轉變、快來快去，「Betty look」雖不能恆久長存，但也有其貢獻。經歷這段「啟導時期」，年輕時裝界也有所得著。Betty令這個男女平等、女孩子愛穿褲的年代，花裙子得以大復興。娃娃裙、襯衫連身裙、球衣配裙子，這些配搭得以收復失地。「Betty look」的大膽色彩運用和配襯，解開很多消費者的心理枷鎖。故此，設計師亦獲得更大的創作空間。
除誇張圖案外，坊間還興起在長花裙子內穿牛仔褲。從前，這對女生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但Betty卻把宅女的隨意性釋放出來。時裝設計並非天馬行空，潮流是不規則地被社會帶動。有甚麼樣的人，就會有甚麼樣的時裝。一直以來，時裝需符合稱身、唯美等「有機」設置。但Betty的出現，「搞亂檔攤」，混亂間卻令時裝界得以重新整合，增添多點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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