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太陽島。 網上圖片
陳曉鳳
哈爾濱是個時尚的城市。
松花江是哈爾濱的靈魂。冬天去哈爾濱，冰封的松花江如一條雪鏈，鑲嵌在城市的邊緣。沿江而行，腳下厚厚的白雪吱吱作響，寒風如刀片般磨打雙頰，讓你領略著北國城市乾脆的美；如果再加上五彩燈光下仙宮般的冰雕漫遊，亞伯力滑雪場的雪鄉飛馳，就能更深地領略哈爾濱的獨特魅力。
夏天的哈爾濱同樣可人。此時，松花江變得很溫柔。最好在傍晚遊江，那時的光線漂亮極了。松花江兩岸高樓大廈的清晰倒影，在夕陽之光下緩緩移動，江面上波光盈盈，是一派寧靜中的金碧輝煌。江邊不少人靜靜地坐在台階上，目送著夕陽一點點地沉沒。此時已涼風習習，鉛色的江水染上了華麗的絳紫。
哈爾濱曾以俄羅斯風情建築而聞名。一位老家在哈爾濱的朋友說，她小時候住的那條街，石路兩邊都是堅固的俄式小樓，家家門前都是小小的花園。車子輾過石路，發出轂轆轆的輪聲。可惜，現在哈市老建築快被拆完了，童話色彩的家鄉也消失了。與老建築快速消失相對的是，哈爾濱的私車擁有量在快速上升，已成為中國最擁堵的城市之一。在哈爾濱極難打到出租車，多數時候，你不得不穿行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追趕著老舊的公共汽車，呼吸著充斥著尾氣的空氣，周圍是式樣千篇一律的乏味建築。
倖存下來的老建築，多數都集中在太陽島、中央大街等地。在哈爾濱人看來，不去太陽島、中央大街和索菲亞大教堂，等於沒來過哈爾濱。在松花江邊坐到華燈初上之時，就可以拍拍褲子上的灰塵，漫步去中央大街了。相比北京而言，哈爾濱的城市規模並不大，沿江能步行到很多地方。如果有心情有時間，你可以試著沿江步行去哈爾濱的很多大街小巷。
中央大街是哈爾濱唯一保存完好的石頭街。腳下那一方方小小的石頭，經歷了幾代人腳板，帶著歷史的滄桑。五彩繽紛的燈光映照之下，中央大街兩邊的俄式風格建築美輪美奐，組成了一道華麗壯觀的夜景。這兒集中了購買、餐飲、娛樂等諸多旅遊元素，也是俄羅斯風情商店最集中的街區。
我和朋友走在中央大街上，欣賞著兩邊充滿俄羅斯色調的建築。鋪張的穹形屋頂、寬大的雕花窗戶、堅固的樓體，都帶著濃濃的異國韻味。哈市朋友指著街兩邊的高大建築問我：能看出哪個是舊的，哪個是新的嗎？我一時答不上來。朋友指點著說，舊建築看上去都特別堅固、結實；新建築雖然漂亮，看上去卻是輕飄、單薄的。按照她的指點，不多時我也能辨別正品與贗品了。不幸的是，贗品數量之多，大有取代正品之勢。
在中央大街你可以隨意走進一家百年老建築的酒店，觀賞華貴的建築內部。酒店大堂兩邊的陳列窗裡，靜靜展示著這家酒店創史人的家族歷史，從高大的燭台直到精雕細刻的銀盤。歷史，就是這麼悄悄地延續著。與很多國外城市一樣，中央大街上也有很多擺攤為人畫像者。他們一個個大鬍子、長頭髮，帶著自由藝術家的派頭，絕不會有城管來轟他們。在那些畫家中，我竟然發現一位相識的知青。他原來是兵團連隊村裡的小鐵匠，現在變資深街頭畫家了。看他那副優哉的樣子，活得肯定還不錯。
夏天遊中央大街夜景，一定要在這兒的大排檔喝冰啤。哈爾濱人酷愛喝啤酒，中央大街有個百米左右的大排檔，能同時容納大批遊客就餐。排檔兩邊密佈的攤位上可以買到各類佐酒的小吃，從肉串、紅腸、拌菜，直到各類俄式點心、麵包。這裡的大啤酒杯如一個小暖壺，小杯至少也裝一公升。如果你不善飲酒又不好卻人盛情，不妨先以麵包墊底，然後小口適應，不久就會覺出啤酒入喉那種清涼的快感。哈市人喝啤酒吃麵包及冷飲都講究品牌，吃了朋友推薦的馬歇爾麵包與冰棍，味道都很不錯。平心而論，雖然中央大街的俄式建築「原裝率」不高，但無論以規模還是以大眾娛樂指數而論，都比北京王府井大街更吸引人。
外地人去哈爾濱，認為俄羅斯紅腸、大麵包、酒心巧克力就是其飲食方面的主要特色，其實哈爾濱也有自己的中式特色小吃，想吃這些就得鑽進高樓大廈後邊細細的小巷。被朋友帶到哈爾濱包子、餃子的百年小店，這裡真是寒酸。粗糙的地面，破舊的折疊桌，狹窄的堂面裡只放得下幾張桌。一盤盤白白胖胖的排骨包子端上來，輕輕一咬，就冒出鮮美的湯汁，接著就啃到一嘴鮮嫩的排骨肉。發麵與排骨的組合，創造了一種綿軟中帶硬朗的獨特口感，雖無杭州小籠包的清秀，卻蕩漾著大氣。創史人可能覺得，饅頭與排骨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乾脆湊一塊兒香上加香吧！百年老店的餃子，一個個塞著鼓鼓的、鮮香可口的肉丸兒，全國各地的餃子店，可能都少有這種實惠。
讀城市，最精華的部分是讀人。哈爾濱是個移民城市，很多家庭的祖先是從山東逃難來的。寒冷的氣候加上山東大漢的血統，讓哈爾濱人生性豪爽、好客。他們陪你逛街，能陪到把自己累得半死；雖然收入不高，但只要你玩得盡興，人家買單時眼睛都不眨。在哈爾濱車站，常見哈市人打著大橫幅接站。上海、溫州、北京等很多城市的知青團，都被敲鑼打鼓地迎進哈市。知青聯誼會在哈市已成為合法註冊的群眾團體。哈市知青曾很苦，不少人回城時靠推車上坡餬口，一次一毛錢，後來才奮鬥出了一切。現在漸退出上班族的知青，成為社會團體活動的主力軍。
走在哈爾濱街頭，你會看到很多金髮碧眼的俄羅斯人，他們已成為哈市的一部分，誰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比較有趣的是，你還會發現很多哈市人相貌中的混血痕跡。他們個子挺拔，鼻樑高高，皮膚白皙，眼睛微陷在寬闊的額頭之下。幾代的混居，讓兩個民族的血統在哈爾濱交融。我一位朋友雖祖籍哈市，操一口純正的哈市東北話，但穿著鮮艷布拉吉、披大波浪鬈髮、高高個子的她，還是很有點兒俄羅斯姑娘的風範。
去哈爾濱，一定要去索菲亞教堂，那兒倖存著哈市的歷史。大雪紛飛的冬天，鉛色天空下的索菲亞教堂肅穆而滄桑，彷彿在默默訴說著流傳下來的動人宗教故事；陽光明媚的夏季，碧藍天際之下雲層翻滾，讓古樸的索菲亞教堂時時變幻出不同情調。教堂前的寬闊廣場上，有著漂亮的花園與音樂噴泉，吸引著無數市民聚集在這兒唱歌、跳舞、閒坐。哈爾濱是個熱愛音樂的城市，從松花江邊到索菲亞教堂前廣場，都有市民在樂隊伴奏下盡情放歌。
哈爾濱，充滿北國浪漫風情。
|
放大圖片
